初平元年(190年)十月十八,星建吉日,诸事皆宜。
这天,黄石崖铁矿招商会在长子县城的郡守府隆重召开。之所以把招商会的地点选在上党郡太守府,这是秦翼经过反复考量的结果。
以前邱熹当长子县县令时,就明目张胆的把太守府当做了日常办公地点。秦翼占领长子县后,没敢这么高调,一直在县衙办公。这次要举办招商会,长子县县衙太过破旧,因此,秦翼便壮着胆子,把太守府给征用了。
他此举还有另外一点用意,那就是向所有人表明,他是有心当上党郡太守的。这一算是一种试探。
天公作美,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在这一天降了下来。雪花飞飞扬扬,很快就在地面铺了一层,天地间一片雪白。
太守府大堂内却温暖如春。八个火盆分置大堂四周,大堂正中,摆下了八张案几,每两张拼在一起,形成四个方形桌案。上面摆着一个火盆,火盆上面架着一口小铁锅,热气腾腾,沸水咕嘟咕嘟直冒泡。火盆四周,则摆放着羊肉片、牛肉片、生鱼片、生鸡块、菘菜、萝卜片等物。
参加招商会的人,无论主宾,全分散围坐于那四个“方桌”周围,边吃边讨论事情。
没错,秦翼把招商会弄成了火锅宴。今日天冷,吃火锅既能暖身,又能融洽会谈气氛,因此,秦翼便灵机一动,亲自指导厨房弄出了原始的火锅。
参加招商会的人乍见到秦翼准备的火锅,全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等秦翼安排他们入席,又亲自讲明了火锅的吃法后,人们一尝之下,便纷纷称赞不已。
秦翼、卫觊、赵云、何盖、王珩五人坐了首桌。剩下的三桌,则安排了剩下的那十七名豪强分坐,每桌都由一名长子县的官吏作陪。
这些官吏,以前都是帮邱熹做事的。秦翼占领长子县后,对他们进行了甄别,属于邱熹的亲信一概不用,剩下的人,仍安排他们在县衙做事。
喝了一轮酒过后,秦翼开口道:“诸位,想必都已经看过秦某和卫县令共同拟定的招商细则了。不知诸位可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一听,立刻交头接耳起来。秦翼看了王珩一眼,说道:“不如,王先生先带个头,议一下这招商细则如何?”
秦翼有意拉拢王珩,因此硬拉着他与自己坐了同一桌。
王珩微微一笑:“那王某就班门弄斧,说一下自己对招商细则的看法,权当抛砖引玉。”
“王先生尽管直言。”秦翼鼓励道。其余人也都停止了交谈,把目光看向王珩。
王珩稍作沉思,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王某对于招商细则,有三点不明之处,还望秦县令和卫县令能为王某释疑。”
“第一点是什么?”秦翼问道。
“细则中说,黄石崖铁矿今后采用股份制合营。王某看过细则后,对于这股份制的意思倒是理解了。只是,王某不明白的是,铁矿今后的开采究竟如何运作?是不是仍像以前一样,由中……对,中标。由中标之人依据所占的股权……份额,取得大小不等的一块铁矿呢?”
招商细则中,秦翼用了很多后世的词语,以致王珩说的磕磕绊绊的,显然还不适应这些新名词。
其余人一听王珩的话,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样不理解铁矿今后是怎么经营的。
秦翼道:“王先生,你所说的以前的经营方式,秦某把它称之为承包制,并不是股份制。”
“那承包制和股份制的区别是什么?”王珩立即问道。
“承包制,是把一个大铁矿划分成很多小铁矿,每个小铁矿都是单独经营。这也正是黄石崖铁矿以前的经营模式。秦某说的可对?”
“对对对,我们以前就是这么开采的。”一个潞县的豪强说道。
秦翼点点头,道:“秦某认为,承包制存在很大缺点。每一家经营者,都是各自为政,不利于整合资源。打个比方说,王先生家懂的开采的工匠多,但精于炼铁的人却少;而卫先生家虽然有颇多懂炼铁的工匠,但又缺乏精于制器的工匠,或者家中车马不足,运输力不够。如此一来,每一个铁矿的收益都会大打折扣。”
“秦县令说的极对,我等以前,每家都或多或少缺乏某一方面的力量,以致急用之时,要么互相借调,要么花钱另外雇人、买物,既浪费精力,又浪费钱财,还经常因为抢夺工匠或器材闹矛盾。”一个客人立刻说道。
秦翼微微一笑,道:“秦某制定的股份制,是把黄石崖铁矿整体经营。各参与经营者,有钱出钱,有人出人,有东西出东西,集中在一起,共同管理。如此一来,整合了所有资源,不就提高了铁矿的收益吗?”
众人听了秦翼的话,全都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珩说道:“秦县令说的,与王某的猜测一致。王某的第二点疑问也来源于此。既然各家都要出力,但每家出力大小必然不同,那这股权份额该如何划分?”
秦翼道:“此事不难,将每家所能付出的人力、财力、物力全部折合成金钱,根据数额大小,分得不同份额的股权。”
“那将来的收益,就按照每人所占的股权比例划分吗?”王珩又问。
秦翼点点头:“正是如此。不过,诸位如果亲自参与了铁矿的经营管理,在铁矿中担任某一个职事的话,还要另外领取一份工酬,算在经营成本之中。”
众人听了秦翼的话,纷纷点头。
秦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