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乐离开长子县的第八天,秦翼收到了李乐的信。
信中说,杨奉决定采纳秦翼的建议,出兵配合郭太攻打太原郡。杨奉还邀请秦翼在三天后赶往陭氏县,与秦翼面谈。
秦翼与戏志才商量一番后,决定答应杨奉的邀请。
眼下,杨奉与秦翼还是盟友,而且还要依靠秦翼的帮助取代郭太,因此,他不可能会做出对秦翼不利的举动。
转眼三天过去,秦翼命裴继带领五十名亲卫跟随,启程前往陭氏县。
陭氏县位于长子县正西,距离约120里,两县的交界处有一座名为麒麟山的大山。麒麟山西麓属陭氏,东麓属长子县。
杨奉与秦翼约定的会面地点并不在陭氏县城,而是在麒麟山。这也是出于保密的考虑。县城内人多眼杂,难保没有郭太的眼线。
秦翼一行全都骑马,一早离开长子县,不到中午就到达了麒麟山。杨奉考虑的很周到,早就派了人在麒麟山东麓山口等待秦翼。
双方会面后,那人又引着秦翼去见杨奉。
杨奉在麒麟山东麓半山腰扎了一个帐篷,用来接待秦翼。他带的人手也不多,只有六七十人。双方见面,自少不了一番寒暄。
入帐之后,分主宾落座。杨奉开门见山的说道:“秦贤弟,我已上报郭太,按时出兵,郭太也已告知了他的具体行动计划。”
秦翼立即问道:“郭太的计划是什么?”
杨奉朝一名亲兵招了招手,那亲兵将一幅地图呈给杨奉。杨奉将地图展开,铺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就朝秦翼招了招手道:“贤弟且过来看。”
秦翼上前,坐到杨奉对面。
杨奉手指地图说道:“贤弟请看,目前我白波军占据的县城有四座,分别是杨某的襄陵、陭氏,以及胡才占据的永安、郭太占据的平周。”
秦翼的眼睛顺着杨奉的手指,发现襄陵、永安、平周三县,在地图上的分布由南向北,几乎连成一条直线。
杨奉手指一挪,转向太原郡东边,又道:“黑山军的主力目前位于冀州的上艾县西部。郭太与那黑山军张燕约定的行动计划是,由黑山军对太原郡的阳邑县发动进攻。而后西进,攻击祁县。白波军则兵分两路,郭太出兵邬县,某与胡才出兵界休县。之后在邬县与郭太会师,合攻中都。攻下中都后,再与黑山军会师于京陵。”
秦翼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忽然嗤笑道:“好大一盘棋啊,竟想一口吞下太原郡南部地区,他们就不怕把牙给崩了。”
杨奉也笑了,说道:“这只是郭太自己的说法,实际上,这个目标根本不可能达成。我琢磨着,我们白波军最多能打下邬县和介休县。黑山军估计能攻下阳邑县,但未必守得住。”
秦翼点了点头道:“阳邑离晋阳之间,就只隔着一个榆次县了,黑山军攻打阳邑,必威胁到晋阳,太原郡的太守王泽不可能放任不管。”
杨奉道:“就是我们白波军主攻的这几个县,也很不好打。这几个县都挨的太近了。打一县,必有其他县来援。这也是为什么郭太想分兵,同时对两个县发起攻击的原因。”
秦翼盯着地图一看,界休县、邬县、中都、京陵、祁县这五个县,自西南向东北一字排开,县与县之间距离极近,就像穿在一起的珠子。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太原郡南部是一片平原。这五县的西边,就是一个大湖泊。这五县的县城,几乎是沿着湖泊东岸排开的。
秦翼道:“如果同时出兵,杨兄攻打界休县、郭太攻打邬县,界休县倒不会受到其他县的支援,可这邬县……中都县必会出动援兵啊。郭太难道看不出这一点?怎么自己选了个硬骨头啃呢?”
杨奉冷冷一笑:“他说是同时进攻,但真打起来,他必然对邬县围而不攻,然后等着某与胡才攻下界休县,在邬县与他会师之后,再合攻邬县。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损耗某的兵力。”
秦翼恍然大悟:“难怪他会让胡才与杨兄合兵一处,我记得李乐李县令曾说过,胡才可是郭太的死忠。”
“没错,郭太让胡才与某合兵攻打界休,定是想让胡才监视某。”杨奉恨恨的说道。
秦翼想了想,叹气道:“按郭太的出兵计划来看,我们只有打下界休县之后,才能与他会师,如此一来,想找机会干掉他就更难了。”
杨奉道:“某邀贤弟前来,就是与你商量如何干掉郭太的。贤弟好好想一想,看能不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秦翼盯着地图,问道:“杨兄,韩暹和彭脱不会出战吗?”
杨奉道:“郭太让他们留守白波谷。我们白波军虽然在今年已经占领了几座县城,但白波谷依然是郭太的老巢,他不敢放弃。”
秦翼道:“前几日,某和李乐还推测,郭太会让胡才留守后方,没想到,真正留守后方的人居然变成了韩暹。杨兄,如此一来,如果干掉郭太之后,你能否说服胡才,让他拥护你?”
杨奉想了想,摇头道:“某没有把握。实在不行,就连胡才一块儿干掉!”
秦翼苦笑道:“一个郭太就够我们头疼的了,再加一个胡才,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杨奉觍着脸一笑:“所以,此事就要劳烦秦贤弟动动脑筋了。当初,你不用一兵一卒,就让杨某两千大军埋于雪中,难道你就想不出办法对付郭太和胡才?”
“杨兄,此一时彼一时也!打仗用计,得因时因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