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被那名亲卫带到了一个帐篷内。
“秦督邮,军中一切简陋,这个帐篷是我等宿营之处,白天我等当值,帐篷无人,您先在此休息。待徐将军得了闲,再给您安排就寝之所。”
“有劳兄弟了!”
那名亲卫走后,秦翼一屁股坐到帐中一个地铺上。他把与徐荣会面的全过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似乎没有什么破绽。只是,天黑还早,也不知道徐荣会不会还召见我。
唉,有点冒失了,应该等夜里再混进来的。可那样一来,就更容易引人怀疑了。只怪隐身粉太少,能持续隐身的时间太短了。要不然,我等到深夜悄悄潜进来,有足够的时间寻找徐荣的住处,又哪里用得着如此冒险?
秦翼出了一阵神,忽然想到一事,他立刻从靴子里掏出装有隐身粉的那个小瓶子。四下看了看,他便那小瓶子塞进了最不引人注意的一张地铺下面。
身在敌营,小心无大错。万一徐荣想到了我的破绽,想起派人对我搜身,这个小瓶子不好解释。这个时代可没有塑料。
刚做完这件事,帐篷的帘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
秦翼抬头一看,刚才在中军帐门口见到的那个华都督冷着一张黑脸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士兵。
“拿下!”华都督进来就是一声暴喝。
那两名士兵扑身向前,就要抓秦翼。
事发突然,秦翼下意识的急退几步,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我是徐将军的客人!”
那两名士兵毫不拖沓,一边一个上前,紧紧抓住了秦翼的两只胳膊。
“哼,你分明是孙坚派来的奸细!”华都督一脸冷笑的盯着秦翼。
糟糕!难道我有什么破绽被徐荣琢磨出来了?
危机突至,秦翼心中大乱。
“你是何人,竟然污蔑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孙坚,怎么可能是他派来的奸细。我要见徐将军!”秦翼大声喊叫。
“某乃都督华雄!”那人说道,“你还想见徐将军,做梦!某这便斩下你这个奸细的脑袋,正好祭旗。”
华雄!他真是华雄!
说着话,华雄拔出腰间长剑,一步步向秦翼逼近。
我去!没能亲眼见到华雄被关二爷……不,那是演义中的故事,华雄的脑袋其实是被孙坚砍下的。可这会儿,他的脑袋还好好长在脖子上,我的脑袋却要被他砍下了。
柳若茵,救命啊!
秦翼心里狂喊,他这会儿也只能想到柳若茵了。
可他的胳膊已经被人拧住,通讯器无法开启,谁也听不到他心里的喊叫。
“扑通”一声,秦翼双膝跪倒在地,鼻涕眼泪横流:“公孙太守,秦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这会儿倒不全是装哭飙演技,而是真的被吓到了。打仗太不好玩了,以前哪里经历过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情况啊,宝宝好怕怕啊!
情急智生,秦翼高声喊叫公孙度,却让华雄一下停住脚步。
“你真是公孙太守的僚属?”华雄问道。
赌对了!看来华雄也是在试探我。
秦翼暗松一口气,两眼死死盯着华雄,道:“秦某历尽艰险,只为找到徐将军,向他转达我家主公的谢意,谁知竟换来如此结局?”
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帐篷顶端,他故作心灰意冷,继续道:“罢了,秦某丢失了主公送给徐将军的礼物和书信,本就犯下大错,如今,就用这条贱命,还报主公的知遇之恩好了。”
收回目光,秦翼再次面对华雄,两眼一闭道:“华都督,动手吧!”
“仓啷”一声,华雄收剑入鞘。
秦翼睁开眼,疑惑的问华雄:“将军这是……”
华雄朝秦翼一抱拳:“大战在即,华某为徐将军安全计,不得不谨慎,还望督邮见谅!”
“原来你是在试探我!”秦翼假意茫然了一会儿,便冷下脸说道。
“哈哈,秦督邮受惊了。”华雄毫无愧意,两眼盯着秦翼,竟然大笑起来:“华某从来没见过,堂堂男儿竟然被吓得痛哭流涕,哈哈哈,秦督邮真性情中人也!”
诶哟我去,这家伙在鄙视我!我去年买了个表!
华雄朝那两名士兵摆了摆手。那两名士兵便松开了秦翼。
秦翼立刻改跪为坐,用衣袖擦掉鼻涕眼泪,不忿地对华雄说道:“华都督,你太过分了!”
“哈哈哈,督邮好生休息,华某告退!”
华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出了帐篷。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两名士兵也立刻跟着出了帐篷。
秦翼盯着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这就走了?竟然没有搜身?
回过神来,他连忙又把之前藏起的那个小药瓶翻出来,再次塞进了靴子里。
…………
中军帐内,华雄向徐荣禀报:“都护且放宽心,那小子定然不是奸细。”
“你就这么确信?”徐荣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华雄脸带鄙视神态,道:“某一拔剑,那小子就吓得快尿裤子了,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这么胆小,怎么可能是奸细?”
“你怎知道他不是装的?”
华雄一摆手:“他那害怕的样子绝对装不出来。都护你是没亲眼看到,那小子哭的那个样子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想到秦翼被自己吓哭时的滑稽模样,华雄笑的前仰后合,根本停不下来。
秦翼如果知道,正是他被吓哭的样子才取信了华雄,以至于华雄连搜身都不屑为之了。他秦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