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罗的军队大败亏输。六千人的军队,最后逃走的,不到三千人。
然而这三千人也不一定能顺利逃回大营。赵云率一千骑兵衔尾追杀,不时有掉队的士兵被赵云所部追上,或是惨遭斩杀,或是下马跪地投降。
溃兵的主力逃离黑石山约十来里,忽然遭遇一支汉军。这支汉军约有两千人,全是步兵,还带着攻城拔寨的器械。
按说,匈奴溃兵尚有两千余人,若是他们还有战斗意志的话,以骑兵对战步兵,是根本不怕这两千汉军的。然而,兵败如山倒,匈奴人的战斗意志早就崩溃了,一遇到这支汉军,他们想到的不是上前攻击,而是调头就往回跑。
可后面还有赵云的追兵,如此一来,这两千多匈奴溃兵就被汉军前后夹堵了。最后,匈奴兵全都放弃抵抗,下马投降了。
那支汉军的步兵是蒋平和索超率领的雁门关守军。他们与赵云那一千骑兵合力逼降匈奴溃兵之后,正好秦翼也率军赶至。
秦翼和赵云、蒋平、索超一商量,便想出一计。随后,匈奴降兵被一分为二,有一大半的降兵被汉军扒下军服,由蒋平率五百人押解回雁门关。
剩下衣衫完整的匈奴降兵,约有五百人,他们被秦翼和赵云两支骑兵裹挟着,继续往匈奴大营进发。
………………
天快黑了,匈奴兵大营之中,已经在吃晚饭了。去卑和那蓝袍人坐在中军帐里,一同用餐。
“阎先生,於夫罗到现在也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在作甚?”去卑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蓝袍人微微一笑:“也许,左贤王已经率兵攻破雁门关了。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传回了。”
“但愿吧。”去卑点了点头。
“汗王,那穆顺的伤势如何?”蓝袍人转变了话题。
去卑咽下一块羊肉,说道:“他也真够幸运的,只是箭头中箭,也没有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好了。”
碗一放,对去卑说道:“汗王,我吃饱了,您慢慢吃,我去看望一下穆顺。”
“去吧去吧,阎先生口才好,替我好好安抚一下穆顺。如今张刺史被俘,他的军队就只能暂时由我指挥了。”去卑朝蓝袍人挥了挥手。
蓝袍人起身出了中军帐。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穆顺的小帐篷。
穆顺也在用餐。他右肩受伤,不便活动,用左手吃饭,似乎有些不适应。
“阎先生。”穆顺见到蓝袍人入帐,就要起身行礼。
“穆校尉安坐。”蓝袍人抬手虚压,穆顺便又坐了回去。
蓝袍人坐到穆顺对面,开始询问他的伤势。两人彼此对答闲聊了一会儿后,蓝袍人忽然改变话题,说道:“穆校尉,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穆顺一怔,“我能有什么打算,主公被秦翼生擒,我们失了主心骨,又无法离开匈奴大营,只能继续寄人篱下混日子,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穆校尉,你认为……此战,最后是匈奴人胜,还是汉军胜?”
穆顺沉思一会儿后,便摇头道:“不好说。若是秦翼没来雁门关的话,匈奴人或许能攻破雁门关。可如今雁门关又添援兵,还是秦翼亲自领军,这胜负就难料了。秦翼此人,虽然出仕的时间才只有一年多点,可我听说,此人已历经近十次战事,且从无一败。匈奴人怕是打不过他。”
蓝袍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诡异的一笑:“穆校尉,如果我告诉你,於夫罗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你还认为胜负难料吗?”
“啊?阎先生的意思是……”穆顺一惊,把刚放进嘴里的一口饭食吐到地上,连忙问蓝袍人。
蓝袍人道:“於夫罗率大营中一半兵力追击秦翼,这都一下午了,不管他是胜是败,总该有消息传回了。可是,我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唯一的可能就是——於夫罗全军覆灭了。”
穆顺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问道:“阎先生,你究竟意欲何为?”
蓝袍人压低声音,道:“穆校尉,阎某打算归顺秦翼,不知穆校尉可愿与阎某同道?”
“什么,你想……”穆顺大吃一惊,张嘴就喊。话刚出口,他又生生咽了回去。
“穆校尉,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匈奴人靠不住了。何况,我等本是汉人,匈奴人也从没把咱们当自己人看待。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穆校尉难道就不厌倦?”
“可是,秦翼会接纳我们吗?”穆顺沉思了好大一会儿之后,犹豫的说道。
蓝袍人道:“秦翼此人虽然是员虎将,可他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心太软。阎某曾与他打过交道,这一年多来,也对他的事迹多有了解。此人对待降兵,向来优厚。何况,他刚就任并州刺史,正是缺兵少将的时候,只要我们归顺于他,他定会优待。”
穆顺眉头紧皱,左手翻来覆去的抓着头皮,说道:“此事太过重大,阎先生容我好好想想。”
………………
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匈奴人的大营之中,已经点燃了炭盆、火把照亮。夜间当值的士兵,也已经上岗。
辕门处,刚刚上哨的几名匈奴兵刚要将辕门上锁,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见南面传来隆隆马蹄声。
“有情况,警戒!”一名十夫长立刻大喊。辕门两侧寨墙上的士兵,纷纷张弓搭箭,对准了南方。
不一会儿,就见一大片影影绰绰的骑兵驰近辕门。
“什么人,站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