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关卿没能和萧七去成师院中学旧址。

警队来了电话,说庞龙抢救过来了,队里的意思是中午午休时一起去医院看看他。

关卿嗯嗯嗯地挂了电话,心情复杂看着萧七,咕哝道:“你这个神棍,有点厉害呀。”

说一死一伤,老孙当场身亡,庞龙重伤得救。

“我不是神棍,纳音才是。”萧七肆无忌惮地将整个房间翻到一片狼藉,一边翻一边狐疑地喃喃自语,“找不到,在哪呢。”

关卿脖子伸得老长:“你找什么呢?”

“这个房子里的阴气太浓,我看着不像普通厉鬼作祟,”萧七扶了下右眼的单边眼镜,“我怀疑有人故意在这里养鬼。养鬼的必备条件之一,便是需要有被供养的鬼魂身体的一部分作为纽带,让它停留在人间。大部分时候养鬼的人会选择死者的骨灰,用特定的容器收纳。”

“养鬼?!”关卿吓了一跳,不由地看看脚下地板,“在你的意思是我每天和个厉鬼在这栋楼里同居?”

“是啊。”萧七平静地说,“说不定每天晚上还穿过地板,趴在你胸口和你说‘嗨~’刺不刺激,激不激动?”

“卧槽,你别说了好不好!”关卿连忙打断他,“我对和香艳女鬼发生不可描述情节一点兴趣都没有!”

萧七:“那和香艳男鬼呢?”

关卿:“???”

萧七:“啧,你口味真重。”

关卿:“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萧七离开前随手将房间翻整了一番,假装他们从未来过。

关卿用眼神对他掩耳盗铃的行为进行了无声的谴责。

萧七粗暴地揪起不满挣扎的黑喵塞进领口,鼓囊囊的胸口很快平复成工整笔挺的西装。

关卿看着这一幕仍然很是惊奇,忍不住伸手去摸摸萧七胸膛,平坦得找不到任何松软的痕迹:“就这么不见了?”

萧七低头:“摸够了吗?”

关卿不甘心地又摸了两爪子:“真的没有哎……”

萧七:“大吗?”

关卿:“……”

萧七语气平坦无波:“我问的是胸肌。”

关卿:“甘霖娘!”

萧七嘴唇动了动。

关卿迅速截住他的话头:“老子就要说脏话,老子已经满十八岁好多年了!”

萧七沉默地摘下单片眼镜擦了擦:“你开心就好……”

关卿:“哼!”

两人并肩下了楼,关卿低头用微信和在小区里走访的另外一个同事联系了集合地点后,打算回家稍微收拾一下直接去医院看庞龙。萧七留了张名片给他:“有意外,直接打我电话。不过真出了事,留给你打电话的机会微乎其微。留着,当个心理安慰吧。”萧七拍拍他的肩。

关卿心想你能平安长大真不容易,居然没被人打死。嫌弃地瞥了一眼黑底金边的名片,视线凝固了下,他狐疑地看了看萧七:“古董店负责人?你不是个神棍吗?”

萧七面露无奈,修长的手指点点名片:“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不是神棍,只有纳音才是。”他轻巧地从关卿指尖抽出名片,一寸寸插/入他贴身口袋里,意味深城地说,“你所看见的定坤观只是一个表象,它比你所了解得要庞大复杂得多。不着急,你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改天见,关小卿~”

关小卿这三个字从男人的嘴里低沉地念出,让关卿莫名心悸了一瞬。

“对了,刚才借用了一下你家的卫生间,发现里面的镜子碎了?”

关卿被他问得没头没脑:“是啊,昨天碎的。”

“碎了的镜子不要留,快点扔了,换个新的,听见了吗?”

萧七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关卿愣愣地点点头。

“乖~”萧七抬起手,姿势凝固了一秒改为从耳后抽出根烟,衔在嘴里,仍然没有点燃。

关卿留意到他动作有一丝生硬,心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刚刚萧七是不是想摸摸他的头表示对他听话的表扬?

萧七咬着烟向他笑了下,从容地下楼去了。楼道里响起皮鞋哒哒踏过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关卿耳中。

他站在自家门口,墙壁上渗漏出深褐色的水迹,像一块块丑陋的胎记,显得楼道愈发阴暗晦涩。空气里的湿度很大,看起来过不了多久又要下雨了。

往常这个点,家家户户正是开火煮饭的热闹时候,然而现在楼道里安静得瘆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突然发生的死亡,像是卷走了这里原有的生气与活力。

关卿站了小片刻,觉得胸口压抑得难受,转身回了自己家。回到家,他鬼使神差地去了卫生间。洗漱台上原本该是镜子所在的地方空荡荡的,关卿还记得它炸得四分五裂时的壮观情景,以至于他现在都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近在咫尺,几乎是爆炸一样的冲击力,自己居然毫发无伤?

关卿摸了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脸困惑。

突然,一点闪烁的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弯下腰,仔细地看向光源发射出。

发现那是一片孤零零的碎玻璃,突兀地黏在镜框的左下角。

关卿记得很清楚,当时镜子碎得十分壮烈,整个镜框犹如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核平,干净得像张白纸,半点玻璃渣都不剩。

这块玻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它原本就在这?

关卿观察了它几分钟,想起萧七的叮嘱,决定动手清楚这条漏网之鱼。

十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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