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你现在是男人,不能打女人,一定要忍住,何况她名义上是你母亲,宋云景紧紧握住拳头,恶狠狠地骂道:“老女人,你给我等着!”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女人对“老”这个字眼是相当敏感的,罗燕婉勃然大怒,还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你……你,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来人,来人!”
“我现在可是有官职在身,看谁敢动本官。”家丁果然被唬了一跳。
“放肆,你这是不敬嫡母,我要代替祖宗请家法。”
“我才是长子嫡孙,你只过不是个由妾提上来的继室,我比你更有资格请家法。”
“孽子,你这是要造反。”
“你不但诬蔑当朝四品大官,还妄图以嫡母身份压迫我,威胁本官替你徇私枉法,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这些话别说下人没听过,就连聪明一世的罗燕婉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宋云景那有恃无恐的样子还有那写掷地有声的质问,到底让他安安稳稳的走掉了。
“老夫人?”
罗燕婉罢罢手:“护儿还在理刑司。”
哎呦我列个去,差点就亲眼见证家法是个什么鬼了,还好还好,下次可不敢单刀赴会了,太刺激了。
不过他这也算是大开眼界,比起宋老干,这母子俩才算的上骨灰级渣渣吧。
反正这府里不能呆了,看了看周围东张西望的家丁们,这哪是富贵窝啊,这就是是兰若寺啊,里面住了一群吃人的妖精,那老女人就是个姥姥,妥妥的。
宋云景连形象都不顾了,一路狂奔到竹涛园,也不顾小丫头的大呼小叫,抱起宋子与就跑。
“哎呀还能出啥事,不就是你爹我惹毛那个老女人了,等她反应过来,瓮中捉鳖你我俩父子没跑。”
瓮中捉鳖,是这么用的吗?
“去哪?”
“去你大哥家避避风头吧。”
宋云景连夜携带幼子逃出将军府,脸色红红的巴掌印不言而喻,在城南李府门口,父子三人抱头痛哭,闻着莫不伤心流泪,却见那幼子犹如猫仔,气若游丝,父子两人皆腹中如鼓,唐唐嫡系子嗣,竟被继室之子折磨至此,真乃闻所未闻。
将军府门口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立刻将此消息传达出去,宋云景更是连夜被召入皇宫。
苏御史更是愣了一下,随即感叹那妇人真是愚蠢至极,此时竟然还敢苛待长房,是打着“孝道”的幌子让宋云景就范,以为控制住宋子与就能让人任由摆布,真以为朝政之事是她后院内宅,阴司手段就能全身而退吗?
这想法显然与大众不谋而合,不用等第二天上朝,弹劾宋将军治家不严,以庶压嫡,老而不尊,幼而不敬,枉顾人伦法制,一条条,一桩桩,甚至侵占他人财务,贪赃受贿,徇私枉法,更有纵容家丁打死人命的案子都给报了上去。
一时间将军府竟沦为人人群而攻击的对象。
没有人知道宋云景入宫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堂之上,陛下痛心疾首,掩面而泣,对宋大将军一生征战沙场表示高度的肯定,对万千儿郎背井离乡守卫国土的行为表示崇高的敬意,更对那些因为以老不敬、以孝压人导致家宅不宁子嗣不昌的案件进行彻查。务必在众将士凯旋归来之时还他们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朝臣闻之莫不落泪,得此明君何愁家国不兴,得此圣心大铭何愁不旺!
作为此次事件的引发者,且是最具代表意义的宋云景,某人的家事首次成为国事被搬上朝堂,文臣们摩拳擦掌,政史们跃跃而试,这份热情直到荣国府的荣国公自降爵位,也就是罗燕婉的父亲替她背了锅才缓和下来,但是罗氏苛责嫡系已毋庸置疑,等宋云护从理刑司出来的时候,罗氏已送往天恩寺带发修行,最后这位荣华半生的贵妇人还是替她的儿子承担了所有罪责,只不过事情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宋云护已被天子所恶,更被其他贵族厌弃,官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此时他只盼着那个将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父亲能早日归来,将一切拨乱正反。
“呵呵……”宋铁峰看着手里的密报一阵冷笑,老皇帝的心思昭然若揭,不就是怕他造反么,早前趁他这把刀还有没钝,为他那小太子扫平一切障碍,只不过如今又看着这把刀不顺眼了,想法设法的要丢弃,只是他的护儿竟也如此羸弱,妇人养大的孩子总归有些缺失。
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营帐内充满了一股杀伐之气,两侧之人皆为心腹,待看完那份密报皆是目眦尽裂,其中一个大胡子直接恼出声:“将军,待老子将那不孝儿绑来给你消气!”
“罗妹子多好的人,待他还不够好吗?那不孝子纨绔fēng_liú的名声都传到关外来了,将军不知道替他背了多少黑锅,如今竟然吃里扒外,害的罗嫂子和护儿贤侄众叛亲离,我老杨是忍不了了。”
“老杨,走,你我快马加鞭三日就到京城,绑了那小子先来认罪!”
“走!”
“糊涂!”一位身着素衣的男子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他身材修长,面容清隽,只不过鬓角两束白发才显出年龄:“杨策、朱前鸿,你们还没看清形势吗?如今将军如履薄冰,无数人盯着他的一言一行,你们作为将军的亲信如今无召回京,就算绑来大公子又如何?是对陛下的处理不满意吗?还是想抗旨?”
“怎么……怎么又牵扯到抗旨了。”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