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静默不语,狭小的牢房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平和之气。
昨日桃止山之行,神荼郁垒一番肺腑之言犹在耳边回荡,他思索了一整夜,终是想到了能不教傲因听了发怒的措辞。
“今晚入夜后我要回趟天庭。”
傲因听了有些不敢相信,抬眼看向上生星君道:“星君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为何还要向我禀告?”
“我想你或许......会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天庭上的某位。”
“你什么意思?”傲因听他说话不明不白有些焦躁。
上生星君见傲因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我听闻你许多年前曾得罪过一位仙家,想着不如趁此机会与他把当年的事解释清楚,冰释前嫌,将来若是天庭招降于你,你也不至于为难。”
傲因闻言顿时了然,看来神荼郁垒为了讨好天庭不惜把她的底儿都给揭了。
傲因推开上生星君的手坐起了身,直勾勾地看着他,缓缓道:“阿越,你为我思虑这般周全,可教我如何是好?”
上生星君避开眼不去看她,轻描淡写道:“你不必想太多,我既奉命监管你,这些亦是我分内之事。”
傲因眸中似有微光闪过,她对着上生星君勾了勾食指,上生星君以为傲因要告诉他那人是谁,便附耳过来。
傲因头一次与他靠得这样近,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能听到他的心跳,甚至能闻到他劲间的血腥。
傲因并没有说什么,她只是轻柔地,在上生星君的伤口上,落下一吻。
上生星君只觉劲上传来一抹温热,心中陡然翻起了骇浪,急急倾身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你这是做什么!”
傲因唇上沾着鲜血,红得刺眼。她对上生星君的痛斥充耳不闻,依旧盯着他瞧。
傲因伸出拇指擦去嘴边的血迹,又像是好奇一般,将指上的血吮入口中。
幻境中的一幕幕瞬间涌入上生星君眼前,他早已定下决心要将那些虚假的梦境统统忘掉,可现在只一吻却教他多日的设防尽数崩溃。
傲因看着神色复杂的上生星君只觉好笑,她不过是帮他拂去伤口罢了,怎的这样一惊一乍。
傲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倾身向前,出言逗弄道:“想来天规森严,阿越怕是还没有尝过鱼水之欢罢!”
“你......”上生星君闻言更是面色发红,又气又急。
“傲因!你简直不识好歹!”上生星君甩下这一句,扭头便穿墙而去。
傲因趴在榻上大笑不止。
陈源自那日回来,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醒来只见自家母亲忧心忡忡,满脸泪痕。
“怀来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要再不醒可教为娘的怎么活哟!”
谁曾想,陈源醒来第一句便是,娘!我见到鬼了!
老夫人听他这样说,心中害怕,拉过边上的丫鬟银光吩咐道:“快找大夫来!”
“娘,我没病!”陈源不愿多作解释,起身下榻,披上外衣便要走,老夫人赶忙拦住,又向银光喊道:“还是别找大夫了,去找个驱邪的道士来!”
“哎呀!娘,你快别拦我了!我还赶着查案!”
“查什么案,你还要查什么,案子已经结了!你快给我回去.....”
“结了?抓到凶手了?”陈源焦急地问道。
老夫人见儿子不再折腾,便也放心说道:“抓到了,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再过四日任大人便要将他们斩首,这回你可安心了吧?”
安心?安什么心?这件案子怕是没那么容易教人安心了。
“布告放在何处了?任大人要处决犯人,总往我这县令府上送来布告了罢?”
丫鬟双泉手脚伶俐,听闻大人要看告示,便小跑去取来递与陈源。
布告上画的二人,果然是那两位。
陈源看了两眼便丢下告示,匆匆往门外走。老夫人瞥见告示上的画像脸色大变,赶忙唤住了陈源。
“怀来!我见过告示上这位姑娘!就在我被绑走的那个晚上!”
陈源闻言大惊,他母亲被绑走那晚,不正是任安平死的那晚?
“娘!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将事情来龙去脉简要说了一遍,陈源听后大喜,拉住老夫人便往外走。
“这是要做甚?”
陈源道:“去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