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一共四张床,不过住进来的包括花如风在内,只有三个人。一个叫侯世杰,是个斯文的北方男孩,另一个叫夏哲,这小子几乎瘦成了皮包骨。
两位室友人都不错,第一天认识,三人就打成了一片。
晚上,全班同学走进教室,彼此都好奇地看着即将共处四年时光的新伙伴。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呀?这座位是我的!你起开!”一个短发女孩气呼呼地指着张大少喊道。
“嘿嘿,妹子你想坐就坐哥腿上好了,来呀。”张大少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拽那短发女孩。
可别看这女孩身材瘦弱,劲儿却不小,抓过张大少的手腕用力一掰,直接把他的胳膊叩到了背上。
“呀……错了,我错了,疼,快松手!”张大少连连求饶。
“擒拿手?”这姑娘的招式别看略显笨拙,却是瞒不过花如风的火眼金睛。
短发女孩闷哼一声推开了张大少。谁知道这小子是个贱皮子,死不要脸地坐到了她身边。
“你就是佑青青吧?我早就听说过你,我叫张淼,放心,以后学校谁敢欺负你就喊我。”
“哼,谁稀罕呀?死开点!”
“哎,好嘞。”
敢情这位张大少转系是为了美女来的。
花如风夹着书本,故意从佑青青身边经过,然后俯身下去小声道:“你这小擒拿手练的火候不够呀,怕是只有一成功力吧?”
佑青青刚教训了张淼,还以为这又是一位登头浪子来找不痛快,抬手就又要打,可眨眼间,面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啊。他诧异地看了看左右,却看到前桌的男生正冲着自己灿烂的笑着。
“我叫花如风,听你口音我们应该是老乡。”
第一节课无非就是各位同学自我介绍,然后辅导员为大伙介绍一下大学生活的情况。很快,晚上八点下课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往自己的宿舍走。
侯世杰神秘兮兮地对他说:“如风,你知道为啥咱们学院把外地新生都安排在新宿舍楼住吗?我可听说了,咱们宿舍楼晚上闹鬼呀!”
夏哲也在一旁附和说:“是呀,我比你俩早报道一天,昨晚上熄灯后就听楼道里好像有女人哭。”
如风耸了耸肩,笑嘻嘻道:“女鬼还不好?咱兄弟就不用担心晚上孤枕难眠咯?”
话虽如此说,但花如风踏入宿舍楼的那一刻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难怪荀世龙对自己百般热情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指望着自己这位紫云道人的高徒,为他解决掉宿舍楼里的女鬼呢。
那两头猪嘴里喊着怕鬼,可十一点熄灯后,没多大会儿就去跟周公下棋去了。
楼道里静悄悄的,时而可以听到水房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花如风的床刚好靠门,他正在半睡半醒中,突然就觉得有一股阴风顺着门缝直往自己脸上吹,吹的他不免裹紧了被子。
哗啷啷……哗啷啷……
放在床头上的那串阴阳悬魂铃微微晃动两下,那清脆的铃声格外悦耳。是阳铃在响动,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附近!
他伸了个懒腰,把悬魂铃系在腰间,穿上拖鞋推门而出。
楼道里的阴风莫名其妙地刮着,刮的呼呼作响,乍一听还真是有点像女人的哀嚎。
可楼道里的门窗都已经关严了,这风又是从何而来?
楼道里是声控灯,但今夜不知怎么了,好像是受某种不明磁场的干扰,不停地闪动着。
呜呜……呜呜呜……风声幽咽,如同冤鬼哀嚎。花如风眯着眼睛,慵懒地朝着楼道尽头的水房走去。阴阳悬魂铃被阴风一吹,不住地摇晃着,从铃铛摇晃的角度判断,这怨气的源头应该就是水房里。
“哎,这又何必呢?早死早托生,在阳间游荡对你有什么好处?”花如风抱着肩膀自言自语一步步朝水房走来。
头顶的白炽灯如同恐怖片里一样忽闪着,昏暗的光线下,从水房里映出了一个人影,那应该是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她站在水房里嘤嘤哭泣着,哭声凄惨至极。
“我可以进去吗?能跟你聊聊吗?”花如风知道这些冤死的女鬼戾气有多重。
正所谓是人鬼殊途,甭管她活着时候多么善良,可死后积攒了这么重的怨气,如果贸然靠近,很可能会着了她的道。
“看你的影子身材应该还挺火辣的,哎,怎么想不开呀?”这种孤魂野鬼对花如风而言属于小儿科了。在燕山里一抓一大把,随便一张镇邪符也就解决了。
不过可不是每次都有机会遇到漂亮的年轻女鬼。
女鬼披头散发地躲在水房里嘤嘤哭泣着,那哭声就好似一把尖锐的锥子一样直往你耳膜中刺,听的人后背汗毛倒竖而起。
哗啷啷……哗啷啷……阴阳悬魂铃不停地晃动着,阳铃乃是辟邪之物,像这样孤魂野鬼,听到铃音犹如佛音梵唱,烈火焚身般痛苦难当。
花如风赶紧把一个小棉球塞进了悬魂铃中。
“我过去咯,我没有恶意的。”如风心想,以前跟山里的鬼打交道还是挺容易的,这些孤魂野鬼其实最希望早些解脱转世。不过就不知道城里的鬼有没有什么特殊嗜好……
如风轻手轻脚地挪了过去,慢慢把脑袋探进了水房……
水房里闪烁的电光下,一个身材火辣的女生穿着睡裙,光着惨白惨白的脚丫就站在里边,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也无法确定她是否与自己对视,因为这女孩的头发太长了,已经遮住了整张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