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倞,。”黑衣少女粉唇轻抿,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秦疆。”袁倞凝视着少女美丽的脸庞,耳根仿佛有些灼热。记忆中,二人的离别仿佛昨日,又好似已经百年。
忽的,一道白光包裹住黑衣少女,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剑鸣,只见白光破碎,少女手持一把银色长剑站在原地,她微微垂首, 轻声道:“多谢前辈关心,晚辈只是与夕日同窗说两句话,不妨事的。”
空中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似是回应。
“你,这几年过得如何?”袁倞轻声问道。
“尚可。”黑衣少女收起长剑,“你的事,我大抵都知道,你,想好解决之法了吗?”
袁倞笑了笑,“修一切建议我去昆吾试试,你快些走吧,离我这么近,会折损你许多气运。”
黑衣少女望着袁倞的眼睛,少年的眸中竟再也看不到一丝曾经的潇洒写意,反而变成了一片汪洋,深不可测。“你变了。”
“大梦三年后,才真正睁眼看清了这个世界,明白了你当初离开书院时说过的话。”袁倞苦笑道,“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
“想不到你还记得。”少女望向远方,微微眯眼,“待你的问题解决了,不妨来东洲看看。”
“我一定会去的,再会。” 袁倞深深看了一眼秦疆,不愿再因二人接近折损秦疆更多的气运,捏碎了昆吾山的传送玉牌,消失在原地。
“再会。”黑衣少女望着袁倞消失的方向,站了许久。
— — — —
青水国境内的一座不起眼的民宅小院中,一个光头少年与一个白衣少女正被一群身穿白色道袍的负剑青年与几位青衫儒生团团围住。
看着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少年少女并未露出丝毫惧意。
少年与少女,正是留在青水国暗中救济灾民的古今与缘殊。
一位年纪稍大的青衫儒生开口道:“千年以来,我儒家与道门为天下太平制定规矩,共同维护四洲山上山下的秩序,而佛教也一直隐于大荒之中,从不出世。三年前东洲生变,佛教众人潜入东洲,伺机生乱也就罢了,东洲的未来自有应天书院与终南山的老祖们定夺,而今,你二人竟敢来中洲行鬼祟之事,被我等碰到,就别想活着离开!”
古今站在白衣少女身前,向着青衫儒生问道:“儒家素来讲究仁、恕,青水国大灾,饿殍遍地,你们却提前通知皇帝收走百姓的口粮换取紫石珠,敢问仁在哪里?”
“袁氏皇族的小公主不忍看灾民受苦,偷走了一粒本要上缴的玄玉珠打算救济灾民,你们就默许青阳山屠了整个袁氏皇族,敢问恕在哪里?”
小和尚语气平淡,可铮铮之音却如金石相击,响彻青衫儒生头顶,使他无法反驳。
古今又转向那群白色道袍的负剑青年,继续问道:“道门素来主张无为,即循道而作,法天地而为,如今为了区区紫石珠就开始入世滥杀无辜了吗?”
修道之人,心中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道,这条大道贯穿自己一生的信仰与追求。儒家,道门与佛教虽信仰不同,可大道之上,终究殊途同归,只有无愧于心中大道,才能在修行之路上走的更远。
见众人都微微垂眸,并不作声,古今缓声道:“我们二人在此停留,不过是救济灾民,给他们一条生路罢了,诸位不妨给我们一些时间,如若发现我们有其他动作,再前来灭杀也不迟。”
青衫儒生与为首的负剑青年对视一眼,交换了意见。
负剑青年冷冷开口道:“佛教中人藏匿中洲,欲图谋不轨的消息人尽皆知,无数人想摘你们的脑袋,好自为之。”
说罢,负剑青年与青衫儒生对视一眼,各自微微点头,带领众人消失在原地。
白衣少女从古今身后走出,赞许的看着身前这个光头少年,温和道:“我是你的师叔,刚刚为何把我护在身后?”
光头少年傻笑道:“师叔您虽恢复了记忆,可修为如何古今也不确定,自然要先行保护师叔。”少年挠了挠头,小声咕哝道:“再说,我们此行正大光明,无惧无畏,自然敢和他们讲讲道理。”
白衣少女缘殊静静望着面前的少年,目光却已慢慢透过少年,仿佛看到了四洲贤劫的到来,她轻声呢喃道:“如来出世也。”
— — — —
九楼的竹楼中,秦疆坐的笔直,她身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盘仙果,盘中的玄冰不断散发着寒气,在各色仙果表面凝结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主位的案几上摆放着同样的仙果,透过寒气形成的袅袅白雾,可见一个俊朗的散发男子坐于上首,男子的脸上有一条从鼻梁下至嘴角的淡淡刀疤。
“丫头,你看上那个倒霉小子了?”散发男子身体微微前倾,嘴角轻轻挑起,眯眼望着秦疆问道。
“师叔!”黑衣少女小声嗔怪道,“我二人不过是同窗罢了。”
“区区同窗值得你为了说上几句话而甘心折损自己的气运?”散发男子露出促狭的笑容,“真想看看你妈知道了后的表情。”
“……”秦疆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话。
“你过来之前,一个从赤云观逃出来的小家伙刚入了七楼。”散发男子轻轻挥手,将盘中指甲大小名为“金枣”的金色仙果冻成了金色的冰果,一颗颗随意的丢入口中,如同吃花生米一般发出清脆的咀嚼声。
“侄儿正是为了此人而来。”秦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