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声音在他的胸口处发出，坤德仁低头时还能看见少女毛绒绒的头。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某个位置被重击了一下，心里软的像滩水。
他心中有着很多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有苦涩，有欣慰，有惊奇，也有自卑……
如果忽略苏澄手脚并用的压在他身上的话，他可能会觉得今晚更美好些。
脑子里思绪万千，坤德仁终于慢慢阖上了眼。
……
睡到半夜时，苏澄觉得自己越来越热，闭着眼睛辗转反侧，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起身。
她的额前还被汗水打湿了几缕头发，黏哒哒的贴在上面。
她一方面是被热醒的，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身旁的人。
坤德仁不知是因为在做噩梦还是怎么的，一直紧皱着眉头低声嘀咕。
好奇心强盛的苏澄慢慢的靠近他的耳朵，果然听见了他在说什么。
他起先是在喊一个女人的名字，然后又低声哭泣起来。
他的表情痛苦不已，最后还急迫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
看到死太监这般无助的样子，他的还在半空中悬浮着，苏澄鬼迷心窍地伸出一根食指，放到了坤德仁半握的手掌里。
他的手很凉，大概是因为天生缺少雄性激素的原因。
很出乎苏澄意料，他的手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大上好几圈，平时总觉得他弱不禁风的，没想到手这么骨感漂亮。
一直握着苏澄的手指，坤德仁貌似安然的睡了过去，表情也不像原先那样难受。
……
看来死太监睡觉比自己还不老实。
可能是下午睡多了，现在的苏澄一点也不困，还精神抖擞的。
可是窝在这张小床上实在是太难受了，所以她决定要无声无息的下床去。
就在苏澄开始觉得自己睡里面是错误的而蹑手蹑脚时，坤德仁醒过来了，手里还攥着她的那根安慰用的食指。
坤德仁睁开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瞟向苏澄，眼里还泛着水汽雾蒙蒙的。
苏澄被那双眼睛看的有些手足无措。
“嗨……公公。”
他语气冷淡，完全没有方才那种楚楚可怜样。
“去哪？”
哇，死太监不会以为她要逃跑吧……
戏精。
“尿急。”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不然难道要告诉死太监自己是因为被他的梦话吵醒的吗，关键她还偷听了，于情于理来说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直处于冷漠状态的坤德仁起身，静静凝望着自己手里的手指，还捏了捏仿佛在确认些什么，深沉片刻后。
“你……”
“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不知道谁是柳莲！”
“……”
柳莲就是刚才死太监一直在喊的名字，这要是他的小情人啥的，自己听到了万一把自己毁尸灭迹可咋办。
坤德仁见她害怕的捂住双眼，突然觉得有些想笑，便故作阴沉脸。
“你都听到了啊——”
“我没有！”
坤德仁到底笑出了声，起身先下了床，随手披上一件外衣，墨色的长发随着微风飘起。
“不是尿急？走吧。”
哎？她都忘了自己胡乱搪塞过去的理由，不过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上厕所。
她随后跟着他，出了房门。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后背上，显得高大又单薄。
苏澄突然小小心疼起坤德仁：听说古代的太监都十分不好过，看他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御前这个位置的……
想到这里苏澄才猛然发觉：死太监多大了……？
她快步跟上前，走在他右侧，又探究的打量了下面前的人。
他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具体多大还真看不出来。
一直肆无忌惮的目光当然让他发觉。
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样，难道他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苏澄便问。
“公公，你多大了？”
听到这个问题的坤德仁明显一僵，弄得紧跟着他的苏澄连走出去好几步才又回头。
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