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栖霞山上鸟声清脆,很是悦耳。
“茗茶,几时了?”
“二爷,卯时刚过一刻”
“你去将我那件竹青直缀,还有那年前新作的狐裘一并拿来”
茗茶侍候着薛蝓洗漱更衣,见前些日子刚做的直缀似乎又短了些,不由笑道:“二爷,您又高了好些,前些日子刚做的衣裳又短了。照这样下去,您怕是长到八尺也是轻而易举。”
薛蝓心里很是受用,但他故作严肃,轻轻敲了茗茶的头:“就你话多!”说罢自己也笑了起来。
薛蝓将自己拾掇完,就带着字画下山回薛府去了。薛蟠瞧见他弟弟回来,心中也是很欢喜,薛蝓一直在栖霞山求学,在家的日子并不多。
“大哥,你这次去杭州定要小心为上,近几日胡家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咱们还是谨慎些。”薛蝓颇有些担心,薛蟠鲁莽易怒,他怕薛蟠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
“你放心!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比你还清楚些。况且,金陵这地界,我看也没有人敢惹咱们薛家!”薛蟠颇为不在意,他看见薛蝓手中的菊鸡图,眼睛都亮了:“弟弟,你手里拿着的莫非是你的那幅菊鸡图?”
“正是!这是我从山上专门带下来要送给大哥的。大哥你可要好生爱护它,莫要糟蹋了它。”
“弟弟,你放心!哥是谁?你这东西放在哥这里绝对错不了。那就多谢弟弟了。”
薛蝓这番将画交给了薛蟠,就去酒楼赴约去了。这约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挚友王韬宝。
“阿蝓,你可是个大忙人,如今这偌大的金陵竟然难觅你的行踪啊!”王韬宝不怀好意地笑道:“莫非你栖霞山上藏了什么美娇娘?迷得你乐不思蜀?”
“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快吃吧!”薛蝓颇有些不好意思,只将一块糕点塞到他嘴里。
“难道你还惦记着那个“邢琥”?不是我说,她都已经嫁人了。”
“都是多少年的旧事,你还提她做什么?”
“不过我可听说最近胡府可不太好!”
“怎么回事?”
“嘿!你在山上久了,怕是还不知道吧。三天前,圣旨抄家,整个胡府都被翻了过来,听说抄出来足足五百万两,这还不算各种上贡的宝贝呢?”
“我是听说胡府有难,但我却不知那罪名是什么?”
“听说是纵奴行凶,侵占良田。可稍微有些年头的家族,谁家没有些肮脏事?”王韬宝轻蔑地笑了笑:“我猜是这些年皇上忌惮胡家忌惮的厉害,这抄家不过是寻找个由头罢了!恐怕这胡家被抄还是大有文章的。”
“这和咱们又有何关系?肉食者谋之,咱们还是吃菜。”薛蝓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还是暗自庆幸胡珀已经出嫁,没有被殃及。
一个月后,薛蟠便出发了。可谁也没有想到,薛蟠这次出行,竟然结成了一段姻缘。
薛蟠回家时,带回了一位身量苗条,容貌甚为出众的女子。她眉间一点胭脂痣,眼里含情,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不是别人,正是薛蝓过去救过的甄英莲!
要说薛蟠这次的杭州之行也算是平顺。他处理好业务,打道回府时,回程遇见了一伙流氓在欺负一个落单的女子。
他一见到就撸起袖子,在小厮的帮助下,打跑了那群惯犯。
薛蟠和那女子交谈中得知,那女子姓甄,名唤英莲,也是金陵人士。她本来带着丫鬟来附近庙里烧香,却不想在上香途中和她们走散了。路上又遇到了无业青年戏弄,若是没有薛蟠鼎力相助,怕是清白难保。
薛蟠一见甄英莲就喜欢上了,只觉得这辈子他认定的妻子就是她了。
要说薛蟠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他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见过比甄英莲更加貌美的女子,但他只觉得前世有缘,甄英莲注定要和自己在一起。
故而他回来的途中耍了一个心眼。一边派人去甄府,去向甄老爷报信,另一边又将甄英莲带回薛府,一路上轻声细语,好生安慰。
甄英莲感激薛蟠救命之恩,甄老爷听女儿描述,也觉得薛蟠勇气可嘉,可为佳婿,这一来二去,就合了八字,定下了婚期,就在来年秋天。
英莲性格温顺,知书达理,又十分聪慧。她不仅十分合薛蟠心意,连一向十分挑剔,要求极高的薛母也十分满意。她第一次见到英莲,就当场褪了自己手上带的镯子,给英莲戴上。
薛蝓也觉得薛蟠和英莲性格互补,十分合适。薛蟠虽然一向爱沾花惹草,男女不忌,但是英莲也是个大方可以容人的。这样看上去倒是个长久的。
果不其然,薛蟠和甄英莲成婚后,两人恩爱有加,薛蟠敬英莲聪慧,英莲爱薛蟠勇毅,两人看上去十分合拍。
薛蟠成亲后,中秋又临。只是这次,薛府的家宴上,不再是孤零零的三个人,多了甄英莲,整个家宴也显的鲜活了些,少了许多的惆怅。
过了中秋,远在京城贾府的王夫人来信,说是想念薛母,想请薛母来京城一聚。
王夫人和薛母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感情极好,故而薛母很心动。
薛蝓思索着自己今年正好参加乡试,若是一举得中,必是要上京去的。届时薛母一起上京,一是可以相互有个照应,二是可以一解薛母的思念之情。如此想来,正好合适。
不出所料,薛蝓这次果然得中,是金陵府第五名。
薛母喜不自胜,忙着四处烧香还愿。薛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