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家大小姐倒是好气魄。”回想起大殿上妙语连珠,在琼华宴上又惊艳众人的女子,太子殿下有些感慨。
她挑选那个当口出城,对安王,对凤离皇子公主,都是一个挑选。
就像打游戏一样,一个技能,秒了两个团队。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殿下,您不会是看上临家大小姐了吧?”那可是您的小皇叔看上的姑娘,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他觉得吧,苏小姐就已经狠好了。
“本宫只是欣赏她。”还真没看上,临晚镜那样的性子,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何况,他也没时间天天去哄一个女人开心!像苏幕帘这样,贤淑懂事的就很好了。
欣赏,也是有可能变成喜欢的!牟阳在心底振振有词。
不过,他也很欣赏临家大小姐呢。那样的女子,就像这世间唯一的一个,上得妓院,逛得赌坊,进了皇宫也不怯场。一身儿的灵气,眉宇之间坦坦荡荡。虽然同样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却不似那些千金小姐的骄纵跋扈,更多的是一种恣意随性。举手投足,自有一股fēng_liú态。若为男儿,定然是名满天下的fēng_liú人物。可惜,错生成了女儿。牟阳对她倒是没有偏见,他认为临晚镜以前之所以被人传得那么不堪,是因为她生错了性别。别人看不见她的优点,只看到了她违背这世间伦常。
“殿下,属下听说,那位倾城公主有意嫁给景王。您看,临家大小姐不会是因为吃醋,才故意出城去一探究竟的吧?”或者说,她是为了给倾城公主一个下马威。
“凤舞歌的画像,本宫见过,确实貌美倾城。临大小姐比她…。嗯,怎么说呢?不是一个类型的,不好比较。”
他并不想说临家大小姐比不上凤舞歌,私心里,他觉得小皇叔看上的女人,应该更漂亮一点。既然临晚镜是小皇叔看上的,那自然就不会差。谁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对皇室子孙都敬而远之的景王,从小就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和亲近之感。即便,景王对他与对其他皇室子女一样,都不亲近。
牟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直接说长得不如人家不就得了?还这么婉转,难道是怕了人家?
“镜儿,今天的午膳如何?”云破晓一边指导闻人初静看书,一边与临晚镜闲聊。
“破晓姐姐的手又进步了。”某女侧卧在一张竹椅上,姿态慵懒,神情餍足。
这一顿午饭,都是山里的野味和野菜做成的,其中,还有云破晓的亲自下厨,味道鲜美可口,她吃得真的很满足。
不得不说,如果让她在这里待十天半个月,吃同样的饭菜,估计都不会腻。
“你这张嘴呀,从小就甜。”云破晓嗔她,不过眼底都是笑意。可以看得出,她心情很好。平日里一个人住在这里,虽然心如止水,可难免会太过寂寥。临晚镜这每月一次的到来,都会让她喜不自胜。
还有闻人初静,看着这个孩子,她就会想起临晚照。临大哥,像初初这般大的时候,倒不是个包子脸。清隽秀逸,仿若眉目入画,像天上人。
两人又先闲扯了一会儿,云破晓给闻人初静和小公主都布置了作业,把他们赶到小书房去学习了。
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云破晓和临晚镜两个人。
如今已是深秋,院子里的几颗大树随风而动,摇曳生姿。黄灿灿的叶子,也随处可见,一阵秋风吹过,就满院尽是黄树叶了。
一片秋叶吹落,正好落在临晚镜微闭的眼睛上,她也不动手将叶子拿下来。只隔了许久,才轻唤了一声:“晓晓。”
“嗯?”云破晓放下手里的书,抬眸看向临晚镜,伸出手,要将盖在她眼睛上的树叶拿下。
“一叶障目是什么意思?”她朝云破晓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
后者被她的问题问得一愣,倒真也没心思管她眼睛上的树叶了。
“一片叶子挡在眼前会让人看不到外面的广阔世界。比喻被局部或暂时的现象所迷惑,看不到事物的全貌,不能够认清根本问题。”云破晓顿了顿,“这是,书本上的解释。”
“哦。”临晚镜闷闷地应了一声,不再开口。
“镜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沉默许久,云破晓才问出声。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不确定罢了。”
临晚镜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异样,可正是这样,云破晓才愈发肯定她有心事。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她摸了摸临晚镜的头,手指的温润,一点一点抚慰着阿照的小妹妹。
某女叹了口气,才幽幽地开口:“阿景的身体,差不多恢复了。”
有些事情,她根本不方便和云破晓说。比如,她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那么有信心。或者说是,因为一切都不是她的,所以即便得到了,也总担心有一天会失去。这样的想法与平时洒脱大方的临晚镜,简直判若两人。
云破晓却是极其聪慧的女子,只从她这一句话里就听出了端倪。她唇角牵起,笑得温婉。因为,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情绪。
那个时候临晚照啊,少年成名,简直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耀眼夺目。而她,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