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的那场浩劫后,兵戈暂歇。而今魔族肆虐,山河愁云惨淡,百姓流离失所。纵使仙门有心维护,人间依旧只剩断壁残垣,空城死镇,残破萧索。
有一人对着残漏的庙宇,长眉深锁
“一百年了,仙门就这么看着信仰它的人间逐渐覆灭?”
身后有人步履蹒跚,他转头望去,两鬓斑白,脸色黯淡无光,饱经沧桑的脸上有黑气若隐若现。“你是谁?”
他拱手作礼“在下江南人氏,欲取道前往昆吾山,途经此地,见此地已无传言之中那般盛况,不免出声打扰。还望恕罪。”
老人一笑,甚是苦涩“去什么仙门,仙门早已弃了人间。小伙子,你有这等心力,还是另寻个好去处吧。”
他不解“还请先生解惑。”
“一百年前,邙山之颠遭逢大变,山河变色,天降异象。自那之后,魔族肆虐已有百年,仙门……”
“人间浩劫百年之久,为何无有人上昆吾山求助?”
他面前的老人叹气道“昆吾大变,昆吾尊者身归混沌。现在人们都去祭祀烛九阴去了,祈祷它能护住人间。”
魔兵突至,森森白骨泛着青色的光。
那人拉着他往旁边躲开,他却始终一动不动。他们这是要毁了这处庙宇。
有声音自庙宇中传来“放肆。”话音未落,眼前魔兵瞬间化为乌有。
“老人家,这是?”
老人家跪倒在庙宇前“仙尊显灵了,求仙尊救救人间吧,救救我的族人吧。”
他将老人扶起,看向庙中高坐的仙,面露难色“老人家,此时天色已晚,您……”
“若你不嫌弃,便随我回去吧。”
他一喜“多谢老人家。”
一路行过,大街上人烟稀少,偶然见了一两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每家每户前有小孩的哭声传来。
“他们这是?”
“祭祀烛九阴。”
他不再言语道断,仙魔相争,苦的只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人。
“父亲,您回来了?”他看向左边站立的人“这位公子是?”
“在下江南人氏,途经此地,借宿一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公子客气,只是此地魔兵肆虐,公子若能离去,还是尽早离去吧。”
他一笑了之。进了屋,方一坐下,便有人匆匆进来。
“先生,魔族已至村外。族人躲避不及,只怕……”
他忽地跪下“天要亡我族。”见了站在那里的人。“公子自当离去,莫要连累了公子。”
“老人家客气,如今人间浩劫,又何来连累一说。”
“公子还是走吧。”
他摇头,魔兵已至,哪那么容易离开。
一片狼藉,混乱不堪,有鲜血洒在地上。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哭声在耳边萦绕。一时于心不忍,阻止了魔兵砍向路中小孩的冰刃。
“找死。”
眼前的魔兵血肉模糊,分明就是有人将其炼化为魔,吸食人类精血。凤血花妖艳,他冷声道“放肆,本君面前,岂容尔等胡作非为?”
魔兵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黑雾尽散,此番行踪败露,魔族定然会寻到她的气息,她必须尽快离开。
却见地上跪满了人。
“仙长,还请仙长庇佑我等,救人间于水火之中。”
她欲扶起眼前的老人家,他却固执着不愿起身。“老人家,昆吾山中自有能救人间之人。我必须尽快离开了。”
“仙长要走?不知何时归来?”
炔颜摇头,奢比神命她十日之内赶到邙山。为不让他人发现,她变作这般模样。途经此地,想起奢比神提及的往事,顾有此一遭。不曾想,人间早已满目苍夷。
楮余再拜“仙长,我欲去往昆吾求救,不知仙长可愿为在下指路?”
炔颜从墟鼎之中取了一物给他“此物乃是昆吾之物,你携了它,去寻一个叫琛央的,他自会将你所求送达三清天。”
“多谢仙长。”
炔颜进来时,见他手中有剑,虽是凡间之物。助他上昆吾,却也足够。见炔颜盯着他手中的宝剑沉默,正欲献出宝剑。却听他传音道“此剑可助你三日内抵达昆吾山,速速离去吧。若有人问起,只说是宝剑显灵。至于你手中之物,便说是百年前遗落,几经辗转,为你族所得。”
“楮余自当遵从仙长之令。恭送仙长。”
未曾听到回复,抬眼望去,他眼前哪还有什么人。转身跪在他父亲面前“父亲,楮余这就离去,还望父亲保重身体。”
“去吧,早去早回。”
“是。”
族人大喜,待楮余走后,先前来报信的人问道:“先生,我们有救了?”
久久不语,待那人仔细看去,已是了无生气。一时之间哭声四起。
“先生走好。”
***
日暮苍山远,昆吾山白雪皑皑,与天共色。只是自昆吾尊者身归混沌之后,山门已有多时不开。
见山下有一人御剑而来,正欲阻止。却见他携了信物,便即可通知幽篱。
“师父,山外来了个凡人求见。”
“将他带进来吧。”
“是。”
幽篱出去时,发现守在那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然消失。此时若惟阁方向传来狴睨兽的声音,幽篱大惊,若惟阁有人相斗?想来应是九师叔回来了。
楮余踏入若惟阁,只见有二仙人相斗,风起云涌,入神之际,忽然他手中之物飞到楀郬手中。
楀郬一看,这不是?遂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