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茹,车骑将军的女儿,莲花派主的妻子,江湖后起之秀夜星颜、夜瑶瑜的母亲,想也应该是吃尽穿绝,至少也该雍容华贵。而此刻的沈秀茹正一身浅月色的素服跪在祠堂里,事实上这二十几年来她每天都独自在祠堂里念经,只是最近祠堂里多了位僧人。
洪心被锁了琵琶骨压在祠堂里,这事莲花派上下没几个人知晓,一则洪心怎么说也是当世八大名僧之一,少林派不是谁都得罪得起的,二则洪心身上有一宗少林不传绝学“密宗禅”,此功在少林也是失传多年,洪心是一武痴,钻研多年竟给他练成了,夜彦光也曾参加十六年前的武林会,对洪心的武功觊觎已久,想借此机会逼问出内功心法。
已经有两个月了,沈秀茹常常像洪心问经,洪心自然不吝为其解惑。今日,沈秀茹念得是金刚经,洪心也是。念完之后,沈秀茹起身来到铁笼之前,探手进去打开了锁着洪心琵琶骨和铁笼的锁,却未取下锁链,又打开铁笼用半截断簪塞了锁芯,确认表面上看无异后,沈秀茹又跪在不远处的蒲团上开始念经。
“女施主……”
沈秀茹则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道,“我只能帮大师这么多,待夜深人静大师可自行离开。”
“女施主,老衲有一疑问不知您可是否方便一答。”
“请问。”
“杜星瑶是否真的为你所害?”沈秀茹一愣,却听洪心继续说:“二十四年前冬,你与夜掌门大婚次月,前朝夜晋老将军yòu_nǚ被人一路从中原追杀至南疆,此事可是你作为?”
沈秀茹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此事绝非我所为!”
“后来,杜星瑶带着夜彦光长女夜昙辗转回到中原,七年前,杜星瑶在悦君楼为人毒害,世人皆说是你狭隘悍妒所至,可有此事?”洪心问。
沈秀茹摇头。
“阿弥陀佛……”洪心双目微合,长长叹了口气。
“晚辈斗胆敢为,大师因何对此事如此介怀?”沈秀茹问。
“老衲关门弟子姓夜名昙,此女龙根凤骨,本是千年难遇之习武良才,只可惜她心系仇恨杂念太多,为人师者只想为徒儿讨个清楚明白的公道。”
“夜昙……她终究还是让那孩子姓了夜,她终究没有怪他。”沈秀茹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后又问,“那大师是如何被囚的呢?”
“老衲数月前与吾徒有过一次长谈,为了能为幼徒疏解心结,老衲数月来一直在详查当年之事,日前来到莲花派递了拜帖求见派主,没想到进门第一口茶便是世间罕有的méng_hàn_yào‘醉梦’。老衲原以为是派主护短,怕老衲对夫人不利,不过,进过这近两个月的刑囚,加之看夫人您的脾气秉性,老衲倒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这两人讲话不疾不徐,似是老友闲谈,听得后房坡上的夜昙这个急就别提了,没有舒皓拉着,这厮早就破门而入了。
不过师父在这里,夜昙着实吓了夜昙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