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下一个!”
虽然喊话的人是个公鸭嗓,而且喉咙里带着点让人不是很舒服的沙哑,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人,还是乖乖的向前走,他们不得不循规蹈矩,就算是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哪里来的必须要遵守的秩序。
云端之上,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云朵。
这里排列着一条长龙一般的队伍,人们非常有秩序的一个接一个,向前走动。只要那个公鸭嗓喊一句,队伍也就动一下,如同长龙在无意识的睡眠状态下的蠕动。
四面八方尽是白色的,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喊话的人,和这人面前古老的桌子。
桌面上,堆积了一大堆一大堆的纸张,每一张纸上都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东西。
而喊话之人坐在桌后,桌前则是这一条长长的队列。
无数穿着白色长袍、打着赤脚的人在排队,队伍长得望不到尽头,犹如一条窒息而亡的巨大白蛇。
这时,轮到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来到了桌前。青年除了长得比较清秀,似乎就平庸得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了,他也只是依循着队伍的前进而前进,纵使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却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没有丝毫属于自己的记忆。
每一个人来到桌前,喊话的公鸭嗓都会拿起一张桌子上记录着密密麻麻文件的纸张,这是并不普通的纸张,也是记载了排着队伍的人的档案。
喊话之人正待拿起下一份档案,也就是记载着这个清秀青年简单介绍的档案。
就在这时,整个队伍的秩序似乎出现了一丝的小问题。
队伍后面传来了一阵骚动。
“干什么呢?!”喊话的公鸭嗓站了起来。
事情很快就从队伍的中段位置,传到了喊话之人处。
“闹矛盾了,闹矛盾了。”
“好像要打起来了!”
“靠,波及到我们了,这两个人什么情况?”
原来,刚才队伍的中间位置,一个壮汉被前面的人踩了脚。
于是壮汉推了一把在他前头的人,可是这队列人们都是紧紧一个挨着一个,这一推,所有人都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已经排到桌前的清秀青年也是一个趔趄,连忙用手扶着桌子,稳住了身形。
“秩序!秩序!我忙着呢!”喊话之人继续扯着公鸭嗓喊话。
一天要审核那么多人,他实在是有点不太想做多余的工作,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然后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舒服的住处,畅快的躺下来捧起虚拟机械玩几把游戏。
审核这些刚死亡的灵体,还真是让人对工作越来越疲倦呀。
喊完话,公鸭嗓这才一脸烦闷坐了下来,嘴里嘟囔着:“另外那两个家伙竟然都请假了,这段时间都要让老子代班,就我一个人,连续三个星期无休了,天天都要审批这么多人。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这些人挂了,没有了生前记忆,可是性格什么的还都保留着呢。要是出点什么幺蛾子,我可不愿意背锅。”
才自个儿絮絮叨叨完没多久。
队伍中段,还是刚才发生争执的位置。
方才,那不小心踩了大汉脚的中年人,乜斜了大汉一眼,说道:“不就是踩了一下吗?大男人的,像个婆娘似的斤斤计较。”
这话就像是在说,灵体被踩了就不痛了似的。其实灵体收到疼痛才是最痛的,这毕竟属于灵魂上的伤害,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谁被踩了还得开开心心的接受呐?
大汉的脸色立马骤变。
他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眼睛一眯,缓缓对中年人说道:“我们都是已死之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你,嘴巴这么贱臭,肯定是被别人打死的吧。”
“干,你是娘死的吧。婆婆妈妈,娘娘腔,踩个脚趾哇哇讲。”中年男人毫不畏惧大汉的魁梧身材。
这押韵,差点让人以为他要开始一段精彩的饶舌。
大汉忍不了了。
他一把掐着中年男人的脖子,便提了起来。
“给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雷厉风行的好汉子!不要以为只有你会押韵!”
大汉说完,轻轻咳嗽了一声,酝酿半天,迟疑的押韵道:“踩人脚趾的都是猪……然后……然后被我打到哭?”
四周的人纷纷鼓掌:“好押韵,好押韵。”
大汉洋洋得意,用力提着中年男人晃了晃。
就算是灵体,中年男人的脸色都变成了猪肝一般,却被掐着脖子,对于大汉的低端押韵diss无法用言语反驳。
这一下大动作,让整个队列再一次差点没像骨诺米牌一样倒下。好几个人已经歪斜着从侧面摔倒了地上,只剩一直脚丫还倔强的霸占着自己队伍里的位置。不过还好这几位是往侧面倒下,还算是有良心,没想着自己跌倒了也要拉几个一起倒霉的。
队伍最前面的清秀青年,受到后面队伍的波及,这次不小心狠狠撞了桌子一下。
公鸭嗓的脸色大变,手上刚拿起清秀青年的档案,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再次放下。
他站起身,迅速跑向队伍中段。
同时,公鸭嗓满脸都是不耐和愤怒,他的嘴里还狠狠念叨着:“妈的,找死。”
“三番五次挑衅老子的威严!”
推攘,在公鸭嗓跑过去的路上,还持续发生了一次,队伍再次你撞我我撞你,清秀青年死死扶着桌子,却让桌子晃了晃。
不得不说,公鸭嗓虽然喉咙里像是跟三月里刚因为太用力生蛋而喊破嗓子的大鹅交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