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恍然大悟:“啊哈,你说得对。是我没表达清楚,我是说,这一次你们回到上海滩——”
“我留在了四川。”,宋三喜微微一笑:“才调回了来不长的时间。”
“哦哦。”,年轻人点了点头,然后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宋三喜挺直的身子:“朋友,你当过兵对吗?我看你一行一动都很有军人范儿。并且,还不是一般的小兵。”
“您真好眼力。”,宋三喜赞了一句:“不过我不是国民党的兵,而是大清朝的兵。我以前隶属于神机营,后来被杜先生打败,这才跟了他。”
“哦哦。”年轻人点头。两人就这么聊着闲天,一路向着杜宅进发。不一会儿车到门口,宋三喜让门房进去通报。车上这个年轻人,可是中央来的人。于情于理,杜月笙都该亲自出来迎接一下。所以他就私自做主,没有带着他进去,而是在外面等着杜月笙的出来。
杜月笙听到报告,心中微微觉得奇怪。年轻人?自己认识的国民党高官可没有一个是年轻人。就蒋介石和戴笠年纪算小,可也在三十多岁上,怎么会有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人?看来,对方对他很重视啊,居然亲自来跟他会面。更难的是,对方为了表示诚意,精练一个护卫都不带。尽管这有些作秀的成分,可这种作秀也是需要勇气的。
杜月笙对他有了兴趣,赶紧出门迎接。他走到门口,宋三喜陪着那人早已经在门口等待。那人一见杜月笙,立刻抢上两步伸出自己的右手:“杜先生,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陈立夫?”,杜月笙满脸的惊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谓的中央特派员,居然是这个家伙。不过他定力极好,仍是伸出的手跟对方握了握:“真是想不到啊,少年英雄。你年纪轻轻,就在中央有了如此职务。”,陈立夫哈哈一笑:“先生,我们进去说话好吗?”
杜月笙恍然大悟,他一拍自己的额头:“瞧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进去,咱们有话进去再说。”,说着,他挽着陈立夫的手向大门里面走去。陈立夫略一迟疑:“杜大哥,能否请您通融一下?对中统和红帮,暂时不要下手?我怕咱们在屋里喝着茶,外面中通和红帮就被你给灭了。”
杜月笙点一点头:“这个你放心,你不是代表中央来调停的吗?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论如何,你离开上海滩之前,中统和红帮绝对安全。”,陈立夫大喜:“杜大哥,您真给我面子。”,杜月笙哈哈一笑:“我最重情义,最讲脸面。”
接着他吩咐宋三喜,暂停一切交火,静等事态发展。宋三喜领命去了,杜月笙这才跟陈立夫一起进了屋。
双方说过几句客套话之后,话题不可避免的绕到了陈其美身上。杜月笙叹一口气:“当初我刚见你的时候,是在我的三鑫码头开业那一天。那时候你叔叔带着你,想一想,就觉得似乎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陈立夫也有些黯然:“是的,我和我哥哥之所以能在中央有一席之地,跟我叔叔是分不开的。他是实际上的蒋介石的老师,他教给了蒋介石很多东西。而且,蒋介石之所以能够结识孙中山,也是他的功劳。辛亥国变之后,中央感念我叔叔的功绩,这才让我们兄弟俩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杜月笙点一点头:“你叔叔的确是个人物,当初他管理沪军的时候,各方势力远没有现在这么乱。而且我们俩的交情一直维持着,我在上海滩也算是有人罩着。后来,唉,不提也罢。”
“派系之争。”,陈立夫摇了摇头:“这是一大弊病,若非被奸人暗害,我叔叔也不致英年早逝。叔叔未竟的事业,我和我哥哥要接着做下去。”
“接着做下去?难道你们兄弟俩也要投身军队?”,杜月笙微微一笑:“不是吧?你们没有资历,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若去军队,恐怕很难吃得开。毕竟,中国的军队并不都听中央的号令。”
“我叔叔的本行是特工。”,陈立夫微微一笑:“中央刚刚决定的任命,我和我哥哥,暂代鬼眼的位置,全权打理中统。”
“什么?!”,杜月笙霍然站起:“你们兄弟俩来管理中统?我没听错吧?”,接着他恍然:“怪不得,怪不得是你们俩来进行调停。哈哈,我可告诉你,中统还可不好管理呀,你们俩器量够吗?”
“我们不够的地方,有您帮着呢。”,陈立夫微微一笑。接着他正色道:“杜先生,杜大哥!当初我叔叔将我们兄弟俩带到你面前,就跟你您说,要您以后好好照顾我兄弟二人。他虽然不在了,可是当时您是答应过的,该不会反悔吧?”
杜月笙沉吟片刻:“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陈立夫长叹一声:“中统里面,最麻烦的就是鬼眼的几个徒弟。我想把他们给除了,他们不死,我永远不可能真正统治中统。”
杜月笙心中一动:“那这么说来,你是要求我狠狠地打了?”
陈立夫点一点头:“帮会纷扰不是最重要的,戴笠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中统内部不稳。所以,我需要你帮助!您是民间人士,不牵扯官方。更难得的是,青帮在全国各地都有分支。只要他们都听您的调遣,那就能对中统形成打压——”
“那样一来,鬼眼的几个徒弟很有可能都被打残。可是,你们中统也完了。”,杜月笙提醒他。倒不是他好心,而是他认为,对方肯定能想到这一层。倒不如自己先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