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入政务厅的客厅,刘振明此时才能够仔细的打量这位中国铁路先行者了,詹天佑个子不大,穿着一身西装,戴着绅士帽,留着一字胡,要是背后没有那根辫子,那他和后世的白领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刘振明知道,詹天佑背后那根辫子也是假的,此时出洋回来的很多人,很多都在国外剪过辫子了,回来之后,只好又弄一根假的接上。
刘振明为了方便办事,自己也是如此做的。
清廷对这种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像是武备学堂的荫昌,虽然为满人,不过因为在德**中待了不少年,同样是剪了辫子,弄了一根假的,所以,清末是一个很奇怪的时代,列强的压迫使得清廷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变来。
刘振明在看詹天佑的时候,詹天佑同样在仔细观察他,詹天佑想看看这位刘子谦到底有何奇异之处,敢于将中国第一条自修铁路叫给中国工程人员。
眼神锐利,让人不敢逼视,面容粗犷,有些不修边幅,显得有些放荡不羁。
总之,看起来是一位比较复杂的人。
有士卒送来香茗之后,詹天佑也不管那么多了,连茶都来不及喝,便眼中充满感激的朝刘振明施了一礼,以往修建的几条铁路,虽然说是中国人出钱,铁路也属于中国,但是并不能够叫做中国人自己修建的铁路给外国公司的。总工程师都是由外国人担任,铁路总局充其量在里面充当助手的角se。
而今,刘振明说这条铁路从设计,到修筑完成。将全由他来负责完成,这条铁路,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铁路。
这条环形的铁路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什么事情都是从小到大,从无到有的,詹天佑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刘兄,我看过了,这条铁路将你们黑土地公司的三个垦区串联起来。{清风手.打}一路上难免要经过崇山峻岭,悬崖峭壁,肯定要钻隧道,搭桥。工程难度必定不少,实不相瞒,我詹天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完成,我只能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达成此事。”詹天佑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一来就开始给刘振明打预防针了。
不过,他的语气显得既激动又有些忐忑不安,忐忑不安是自己说出这番话后生怕刘振明中途变卦。
刘振明不以为杵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些我都知道。这是国内首例,没有其他的先例可以借鉴。”
刘振明看着正襟危坐。侧耳倾听的詹天佑,不由心中好笑:小样。刚才表现得还很是平淡,现在谈到铁路之事,就露出紧张的表情来了。
想到这里,刘振明故意道:“有几家英国公司和德国公司都与我接洽过了,他们都表示很乐意承包这段工程。”
詹天佑心中微微一沉,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难道事情又起了变故,眼前这位看来比较yin沉的刘子谦真的要改变了心思。
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说那些困难的话了。
不等詹天佑从懊恼中反应过来,
刘振明话锋一转,看了一眼他,不无得意的继续说道:“但是,我都一口拒绝了,如今,这些外国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想看到我们失败,然后再去求他们。”
其实,哪有什么外国公司,刘振明只不过是给他一点压力罢了,没压力,那里有动力呢?
不过,要真的找外国人也成,只要有钱,那些资本家才不会管你的铁路材料是从俄国人那里来的,还是从ri本人那里来的。
詹天佑放下已经跳出嗓子口心,一口回道:“刘兄放心,我将竭尽全力修成这条环形铁路,看,我从京师找了一张详细的地图来,早就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说完之后,詹天佑还生怕刘振明不信一样,急忙从怀中取出地图来,可见心情之急迫。
刘振明故意不看地图,摇头摆脑道:“不是竭尽全力修成,而是必须要修成,这条铁路倾注了太多人的心血。”
刘振明低声道:“你可知道,这条条路从哪里来的吗?”
“哪里?”不知不觉中,刘振明已经控制住了谈话的氛围,詹天佑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话而转。
“那里!”刘振明冷笑一声,小声道:“东清铁路。”
“什么,你去挖俄国人的路轨?”詹天佑不由自主的张大了眼睛,一脸的不信。
“当然!俄国人疯狂掠夺我们的矿产资源,去挖他们的路轨,那是对得住他们了。”刘振明风轻云淡道:“詹先生,你要知道,这条铁路是虎口夺食从俄国人手中抢回来的,而且,我们黑土地公司会投入所有的资金,可以说,修路之前的每一道坎不比修路时遇到的每一个困难小,之前的困难如今都一一被我解决了,所以,之后的困难都要交给你,要是铁路失败了,我们黑土地公司可会破产的。”
詹天佑陡然觉得压力大了许多,这回,不但有他的理想,还有别人公司的命运,和那些垦区之人的命运,他不由郑重其事的说道:“刘兄,谁说我们中国人不能自己修路,我詹天佑就算是呕心沥血,也让那些洋人看看,中国人修的路不比他们差。”
刘振明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道:“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先修地势平缓地区的铁路,等到积累了一定经验,再攻克难关,相信会容易得多。”
“这个,要等勘察地形之后再考虑。”詹天佑做事谨慎,也不善于阿谀奉承,相信要是其他人听到刘振明如此说,一定连连应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