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仇一惊,顿然回身望去,身后那些一袭玄黑色长袍,似乎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隐藏在了宽大的袍子下面,面上遮了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凭着身形和声音猜测,这是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的男子。
然让尧仇惊讶的并非这些,而是这个人的脚步声。
准确说来,是毫无声音,一丝一毫都没有,甚至他可以对自己的气息收放自如,否则方才尧仇不可能连他到了身后都没有察觉。
“不奇怪。”他似是看出了尧仇心中所想,轻轻笑了一声,“这是我的阵,我自是可以来去自如。”
“阵?”尧仇疑惑一声,向四周扫了一眼,“这明明是南蛮阵法,你这东朝人何以会布此阵?”
闻言,他骤然摇头一笑,“南蛮阵法?南璃的人也不一样会用南蛮阵法?”
尧仇不由凝眉,将眼前之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身上却有一种沉重而强烈的压迫感,让尧仇不由连连皱眉。
“你究竟是谁!”尧仇一声厉喝,下意识地伸手握助腰间的佩剑。
“大人小心!”两名随从从身后跃出,挡在戴着面具的宛珂面前,手中利刃朝着尧仇,一脸警惕。
尧仇先是一愣,继而淡淡一笑,缓缓道:“谦澜……原来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东朝军师,谦澜。”
宛珂面具后面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声音出带着轻轻的笑意,“老将军过奖了,与您比起来,晚辈微不足道……”
“可你却差点毁了老夫的八百轻骑卫!”尧仇眸色骤然一冷,满眼的怒意,直勾勾地盯着宛珂,看得宛珂身边的两个随从只觉心底发麻,微微颤抖。
宛珂却只是轻笑着,除此之外,他没有更好的应对。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让尧仇出现,他只需要拿下这些暗营的将士便可,尧仇是半路杀出来的佛陀,他只能尽量以不变应万变。
“老将军无须动怒,你也说了,我差点毁了他们,暂时还没有。”他说着朝着被困住的那些暗营将士看了一眼,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容。
他们都曾随他而行,与他并肩作战,叫他一声“将军”,而今却个个对他怒目相向,恨不能立刻杀了他。
前前后后不过数月,却已是天上人间两不相同。
面具背后的面上先是闪过一丝凄冷笑意,转而眼神变得冷酷,嘴角挑出一抹笑意,“现在,我便让老将军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毁了他们的。”
“你敢!”尧仇闻言,顿然大吃一惊,上前一步欲要抓住他,却怎奈宛珂早有准备,在他上前的刹那,便闪身转移到别的地方。
“唰!”尧仇佩剑出鞘,剑尖直指着宛珂,寒光闪闪,“闻你曾??你曾是南璃人,而今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辱先祖之事,变成一个藏头缩尾的鼠辈!”
鼠辈!
饶是心知他根本杀不了自己,然看着那直指着自己咽喉的剑尖,宛珂的心底终是剑尖冷了下去。
而今,他骂他是鼠辈!
“哈哈……”他突然仰头朗声一笑,笑声之中却听不出丝毫怒意或者得以,只有淡淡的悲凉,“鼠辈!老将军可知鼠辈二字究竟是何意!你可曾回去好好问一问你的主人,问一问萧氏,问他们可知鼠辈是何意思!”
尧仇突然厉喝:“住口!”
宛珂却笑得更加得意,伸手指向那些暗营将士,“尧仇,你记住了,我今日杀他们,不是因为他们是暗营将士,不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兵将,而是因为他们的南璃将士,是为萧氏卖命的璃军!”
说罢,正要将抬起的手狠狠划下,却见尧仇身形一闪,手中长剑一挥,迫得宛珂身边的两人不得不闪身躲开,宛珂便近在眼前。
可是,便是这眼前之人,尧仇却举得自己像是根本打不到他,明明看着他就在这里,可是当他手中的长剑划过这里,却未伤他分毫!
“怎么回事?”尧仇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的状况,不免举得诧异。
宛珂嘴角笑意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冷,“老将军,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是我布的阵。”
尧仇轻哼一声,“便又如何?今日老夫便破了你的阵!”
说罢,他连连向后退去,手中的长剑却突然离手而去,直直朝着宛珂刺去,速度奇快无比,宛珂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不等他有机会闪身躲开,剑刃便从他身边滑过,从他的袍子上削落一块布,却未伤及到人。
宛珂纵身跃开的同时,手中洒出一把银针,尧仇始料未及,虽然极力闪躲,却还是被几根针扎在身上,针上喂了毒,刚一扎进体内,尧仇便觉全身酸麻。
蓦地,尧仇神色一怔,目光紧紧盯在宛珂的腰间,他的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收在里面的短剑漏了出来,尧仇显然一眼便认出了那柄短剑。
稍稍愣了愣神,尧仇只觉难以置信,几乎是顾不上自己的性命,拼着一死冲到宛珂面前,看似要用剑刺他,却在剑尖触及他身体的刹那,骤然偏了剑锋,继而一把揭下他的面具。
而宛珂没有料到这一点,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短剑,就在他出剑的刹那,稍稍犹豫了一下,那一剑终究还是没有刺出,而是在距离尧仇身体一寸远处停下,而后便觉面上一阵风吹过。
熟悉的面容就在眼前,英俊如昔,清冷如昔,却已不再温润,有是只是冷酷与冷决。
时间有片刻的静止,只是待回过神来时,只听得到宛珂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