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奇连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王爷,您……”
萧珏突然抬手反掌,制止了韩奇,问道:“你方才说,东朝大营如何?”
韩奇道:“东朝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这么快赶来,自以为没有了老将军和那些暗营精锐,他们便可高枕无忧,所有毫无防备,左军受了重创,我军千人,未有折损,只有受伤,折损敌军近三千人!”
“好。”萧珏俊眉一挑,看向尧冽,“尧冽领兵突袭有功,然擅自离军自作主张有过,而今便功过相抵。另,罚尧冽十天不出历城城门,给本王好好守住这城楼!”
闻言,韩奇众人大喜,连忙言谢,独独尧冽一人面无表情,淡淡道了声谢,起身离去。
入夜,历城之内难得的安宁,守城的将士和巡逻的将士来回走动,城内早已陷入一片沉寂。
尧冽静静站在抽楼上,看着手中的那枚沾血的令牌,而后紧紧握在手中,任那令牌的木尖拐角刺破了手,却浑然不觉,抬眼紧盯着东朝大营的方向,眼底恨意凛凛。
“你想再多,老将军也回不来。”身后传来沉重醇厚的男子声音,尧冽回身看了一眼,俯身行礼,“王爷。”
萧珏挥挥手,与他并肩而立,“你本有功,今日本王罚的重了些,你心中可有不服?”
尧冽摇摇头,“确是末将有错在先,王爷所罚应该。”
“呵!”萧珏轻笑一声,微微摇头,“这么说来,本王罚你、揭你伤疤,你皆能忍?”
尧冽垂首道:“不是忍,而是知道,这些都是应该的,王爷所言属实,是末将自己心中想不通,理不顺。”
萧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既是能明白这么多,却为何不能忍这一时?”
听着萧珏微冷的嗓音,尧冽一愣,侧身向他看去,萧珏道:“那个谦澜若真是害死老将军之人,又怎会愚蠢到,连你我已经抵达历城都不知?而他若知,则必会知道你会为父报仇,若是他早早地在东朝大营设下陷阱,今日就并非是你们伤敌三千而归了!”
闻言,尧冽只觉心头一凛,有些事情似乎知道现在才理顺了些,“王爷的意思是,妖魔谦澜不是凶手,要么……”他没有猜下去,却已然明白萧珏的意思。
萧珏道:“本王让你守城楼,并非是随口说来,更不是当真要罚你。素来,城楼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守卫一城这么简单,而今李越受伤未痊愈,本王便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知道,前方战场是战场,后方城楼,亦是战场。”
尧冽心中暗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朝着城楼下望去,又极目远眺看了看四周,心中百味杂陈,心中酸涩。
原来站在这里,即便看不清山谷里的情形,却可以看清楚白马峰。
原来,离得近,并不一定看得就多,就远!
“末将明白了!”他突然丢着萧珏俯身行礼,被萧珏一把拦下,“那日你无意中看到李越递呈的加急信函,而后要求领先锋速速赶来,本王便已料到会有今日,好早,你的理智并未完全泯灭,不至于惹出大乱子。”
“王爷……”听他这么一说,尧冽不由心中愧疚,连连叹息了几声,方才轻声道:“只是不知傅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萧珏脸上划过一抹静淡似无的笑意,“她有大军相互,又有薛峰陶鹏近身保护,还有陆文钦随身跟着,断不会出什么事。”
闻言,尧冽便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那,若是自己人呢?
萧珩对楚倾的心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不知为何萧珏竟是放心,将楚倾留下,与萧珩待在一起。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信她,如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