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海望着眼前的蓟州镇露出了不解的面容,他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入关的时候他也跟着打过仗,汉人的军伍总得来说都是一个样子,就算是表面上看着再光鲜,也是银枪镴枪头。
常年的失望导致了汉人的军伍并没有什么战斗力,他们的主将基本都在喝兵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军中都有皇帝派来的监军,这些监军不是宫中的太监就是朝中的文官,太监这辈子没什么别的追求了,就想弄点银子给自己养老。文官,不贪的都在史书上面写着了,剩下的那些都是朝中的惯例,所以外出监军都是一项肥差。
这兵卒的粮饷都被贪污了,当兵吃粮,连粮食都被吃了,谁还愿意卖命,所以一直以来大明最强的军伍是辽东军事集团,因为他们饷银拿的足,自然愿意卖命打仗。朝廷大部分军费都倾注在了辽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辽东的将领大多手下的这些军伍大多是私兵,也就保证了他们绝对不会缺吃少喝。
其他的军伍向卢象升的天雄军之类的,大多数都是兵源好或者依靠将领的个人魅力,天雄军因为主帅卢象升战死沙场迅速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图海面对的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军伍,以前在陕西与王屏藩交战的时候他没有改变对汉人军伍的印象,后来明朝趁虚而入他也没有觉得是汉人的军伍变强了,只是觉得明朝的军伍运气好,碰到了朝中有人给自己使绊子,每次攻势还没有打足就被迫撤兵了。
但是到了今日他才开始真正正视眼前这支明朝军伍,早就不是几十年前的那支明朝军伍,几年之间他们已经成为了大清的劲敌,如今竟然能够依靠城池与大清军伍打成一个胜负不分,这已经是大清许多年没有遇到的情况了。
手下的副将看了图海一眼缓缓地开了口:“大帅,眼看着天色要黑了,今日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图海点点头:“鸣金吧。”说着他又看了这副将一眼:“费扬古,你说这明朝的军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身边的正是当初调到河南代替他的董鄂妃的弟弟,当初满清撤出关外的时候是主动撤离的,所以费扬古也有时间带着留下了人马故布迷阵,带着心腹军伍撤出河南,当初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带着大队人马撤离,他能逃得性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于他的逃离,康熙也没有过多地怪罪,毕竟是朝廷放弃了他,他还能挡住明朝军伍不少日子已经是有大功了。而康熙也认为他晓畅军事,便派到了图海身边给他做副将。
费扬古脸色有些古怪:“说实话末将之前一直没有见过明朝军伍什么样子,一直在江浙之地与周朝的军伍交战,直到后来代替将军成为河南大将军之后,才与他们接触,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这个样子了。”他一直不想提起河南之事就是担心图海听到了会尴尬,毕竟他可是以替死鬼的身份赶赴河南,要不是运气好根本回不来,而旨意还是图海交接的。
图海倒是不以为然,笑了一声:“我倒是忘记了,咱们大清入关之后你才出生的,没见过以前的明朝军伍,我跟你说那个时候只要有一百个弟兄,就敢冲着一万个明朝军伍杀过去,他们根本就无心作战,在我们眼里都和肥羊没什么区别。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父亲跟我说的,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估摸着也差不太多。所以我从小就知道汉人的军伍软弱可欺的,一直到后来碰到王屏藩也没有改变这个印象。”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的父亲跟我说这天下本就该是咱们满人的,他们汉人连打仗都不会,凭什么占领这么好的江山,想不到才过了没多少年,咱们也不会打仗了。”
费扬古无奈地笑了一声:“大将军怎么如此说?”
“我以前可是见过咱们大清军伍的,那些勇士提着武器攻城,胳膊被砍断了用另一只手捡起武器来接着杀,就是凭着这股劲咱们大清的军伍活生生地闯下了满万不可敌的名头,可是你看看现在这支军伍,已经是咱们最精锐的军伍了,再也没了当初那股悍勇之气。”
“大将军也要理解,咱们当初入关的前辈们都是刀头舔血的出身,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在北京城生的,没挨过饿受过罪,没有当时那股气势也是可以解释的。”
“可是你看看城头的守军,我在那些人身上看到了悍勇,以前我们都错了,汉人的身上不是没有悍勇,只不过是许多人隐藏着体内的悍勇,一旦被激发出来,不比咱们弱,若是咱们有幸再得了天下,我一定会劝陛下,要平等对待两族的百姓。”
费扬古猛地点头:“这一点我非常同意,虽然我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事,但是咱们大清之所以能够强盛,靠的是范文程、宁完我他们这些人带来的学识,靠的是洪承畴、吴三桂这些人在前面带路,别的不说,家中的人给我讲过江阴城的故事,要是没有他们这些人,咱们面对的都是江阴城,一个江阴城十万军民杀伤我大清将士七万多人,我们早就该明白,这些汉人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懦弱。”
图海拍了拍费扬古的肩膀:“你很好,大清有你这样的将领就总会有图略天下的一日,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忘了今日的话。”
费扬古叹了口气:“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了,先是洪承畴三等轻车都尉世袭四代在前,接着就是撤去吴三桂藩王之位在后,咱们再想找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