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月光照着她孤零零的影子,怪异细长,仿若游魂。
刺骨的山风刮在耳旁,带着凛冽寒意,分外冰冷,一如她此时的心境。
身后似乎有人在喊他,但很快又被人制止了似的,那喊声静默下来。
是谁在叫她?
她模模糊糊地想,回头一看,却见平煜远远跟在她身后,目光里满是担忧,不知已这样跟了多久了。
“跟着我干什么!”她心中一刺,记起这一路无数个被他嫌弃挑剔的片段,满心愤懑,低吼一声。
不等他作声,便失魂落魄地转过头,朝湖畔走去。
是了,母亲当年虽然以为王令死了,却一日不肯放下戒备。
所以才会易容,好躲避追捕。
所以她和哥哥才和母亲长得一点也不像。
所以她越长大,母亲就越不愿带她出门。偶尔出门,也会万分谨慎,要么用帏帽遮盖她的容貌,要么将她寸步不离地带在身旁。
可她却因为自己该死的好奇心,任性地背着母亲跟着哥哥出去听曲。
去了一次还不够,还去了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在流杯苑遇到王令。
怪不得就在那一年,素来康健的母亲会好端端患了怪病,不过短短数月,便撒手人寰。
怪不得母亲一句话都来不及交代,自起病便陷入昏迷。
她只要一闭眼,便能想起当日王令在流杯苑外见到她时那如获至宝的眼神,心痛得仿佛被人狠狠揪住,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直到脚下传来冰冷的湿意,她这才发觉已不知不觉走到了湖水中。
“娘。”她痛得弯下腰,对着幽暗湖畔哀哀哭了起来,“我听话,求求您回来好不好。”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有人追了上来。
下一刻,那人将她扯到怀中紧紧搂住。
“傅兰芽。“
她泪眼模糊地回头,见是平煜,透过泪雾,清晰可见他神情焦灼,脸色不比她好看多少。
泪水顺着她脸颊磅礴而下,
一直以来支撑她的意志力更是化为流沙,瞬间崩塌。
她下意识地奋力挣扎起来。
平煜沉默异常,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抵死也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