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菊接上了话,“处心积虑地想看自家姐姐出丑,没曾想自己倒先轮回笑柄了。”
“奴婢也觉得好笑。”
赵四道:“这崔家人,除了那清河崔氏的崔小良媛还算安分守己外,这博陵崔家的女子怎地都这般不堪?就这样还妄图与娘娘争辉,简直不自量力!”
杨晓然笑了笑道:“色令智昏嘛!这心思不纯真了,难免出错。不然怎有无欲则刚一说?”
顿了顿又道:“都入宫这久了,我看着那个清河的崔小良媛倒是个好得。嗯,以我名义赏赐些东西下去,免得今日之事惊了她。”
“大姑娘这是想拉拢崔小良媛?”
锦姑一脸阴谋论,“这倒是个高招。这博陵崔家与清河崔家虽为本家,却不如表面和睦,明争暗斗这多年,膈应也深着呢!”
杨晓然嘴角抽了下,这锦姑彻底成了阴谋论者了。
什么都能往阴谋上,看来得让御奉给她开些安神的药,她这是压力太大了……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道:“都被她耽搁了,等会儿殿下就要过来了,快让人准备午膳去吧。”
“是!”
把刚刚混乱中弄乱的寝室整理了一遍,赵四去尚食局通知人上膳食,而这边刚刚弄到好,李承乾却是回来了。
可那脸色看着却是有些不好,显得有些阴沉。
杨晓然惊了下,忙迎上前道:“谁惹你生气了?怎板着脸?这沉得,都能拧出水了。”
见到妻子,李承乾的脸色稍微缓了缓,低头沉默了一会儿,道:“出事了……”
杨晓然心中一凛,忙道:“何事?很严重?”
李承乾摇摇头,又点点头。
杨晓然一看他这模样,着急了,“到底什么事?你这摇头又点头得?难道是什么外族人又打来了?!”
“唉!”
李承乾重重叹息了一声,摇着头。其实也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妻子。
但本能地却觉得她有权利知道。
只是这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也不知自己在犹豫害怕什么。
杨晓然见他这样,心里大惊,一把抓住李承乾的手,道:“可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没……”
李承乾忙抓住她的小手,“你爷娘兄长都好着,都好着。”
“哎呀!”
杨晓然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跺脚起来,“那你这神色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李承乾见她着急关爱自己的模样,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低头想了想,都是自己妻子了,应该告诉她也不会有事吧?
牵着妻子的手,来到桌边,慢慢坐下,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气,深吸了一口气道:“杜家小娘子走了……”
“啊?谁?哪个杜家小娘子?”
杨晓然愣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是杜淹的孙女……尉迟,尉迟宝林的发妻……”
想了想还是别扭的把“发妻”两字挂了上去,到底自己的小媳妇对人有些好感,这心里本能地抗拒,也有一丝紧张。
清冷的眸子不似往日平静,伸手紧紧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喉咙有些发干,好听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略微的急促,“她留下书信,去边关找宝林了……”
“什,什么?”
杨晓然惊愕地瞪大双眼,“宝,宝林不是在……”
李承乾忽然压低声音道:“父亲打算北征薛延陀,最迟两月内就会动手……所以尉迟宝林被调去薛延陀汉国边境,以充先锋,刺探敌情……”
杨晓然的大脑一下空白了。
那个总是露出憨厚笑容的少年郎的脸一下子在眼前浮现,那年除夕在宫中话别,竟是再也没了相见的机会。如今再听到他的消息,一时间竟是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