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了人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知得失。教导弟子一定要时时保持谦虚之心,以人,以史为镜,时常检点自己的行为,如此方可成为一个受人喜爱的人。还告诉弟子大多贤明君主都深知此理,所以才能创下丰功伟业,为后人乐道;所以何为君?何为民?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刚刚来到弘馆外的李世民听到这里,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以史为镜,以人为镜……
孔颖达差不多已想下跪了,妖孽的师父教出了妖怪一般的徒弟,恨不得现在就去青山把杨晓然的师父从棺木里挖出来,重新隆重安葬,树碑立传。如此大贤,怎可泯灭于世?发出如此这般振聋发聩警世之言,把儒家经典解释如此透彻,这不该是个道士,而是他们儒门的人!身为孔圣先师后人有此责任!
杨晓然心里偷笑,被李世民几次三番整治,姑娘我今天就拿你以后的传世名言来忽悠老师,让你白拿我的东西不给钱!
以后的史书上这几句话的署名权就不归李二了,而是她那便宜师父!老道细心教导养育自己多年,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回报了吧?
杨晓然低着头暗自偷笑,却没注意殿外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已飘了进来。
只听得一声“参见陛下”这才微微诧异地抬起头,一见是自己的克星李二来了,身子微微一抖,忙行了万安礼,道:“拜见陛下,吾皇万岁!”
“起来吧……”
李二很不客气地将属于孔颖达的座位夺走,大大咧咧地坐下,看了看杨晓然,道:“刚刚那些话朕都听见了。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好,逍遥子不愧是一代大贤,能得他教导多年,实乃福气。”
顿了顿又道:“刚刚听你将秦始皇与前隋炀帝为比喻,朕且来问你,我大唐与此二者相比如何?”
杨晓然心里一惊,把李二又暗暗骂了一遍。
该死的李二不但抠门还爱偷听,这都是什么怪毛病?还喜欢刁难孩子,这样高难度的问题是我该回答地么?
杨晓然想了想,抬头望着李世民,眼里已是一片清澄,道:“回陛下,臣女不知。”
“如何不知?!”
李世民的口气变得眼里,杨晓然垂下头,避开李世民迫人的目光,心里暗道:“这家伙这话的潜台词该不会是,我李世民与李建成相比如何吧?这可真是个要命的问题!”
“我大唐问鼎天下不过十几载,陛下问臣女与前朝相比如何,臣女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了想,杨晓然决定还是在这样的雄主跟前老实点,带着朋友特有的娇憨道:“只是秦,隋皆两世而亡,陛下雄才大略,百姓遭灾还能府库赎回百姓儿女,更是吞下蝗虫感动上苍,天降甘霖,臣女不明白,陛下为何要拿我大唐与这两短命王朝相比?陛下体恤百姓,虚心纳谏,视天下子民为自己儿女,这样的君王百姓如何不爱戴?去岁突厥叩关,陛下不逞一时之气,斩白马于渭水河畔,为我大唐迎来短暂喘息之时,徐徐图之,这份心胸与忍耐岂是一般人可比地?隋炀帝就是不顾民怨,不顾国力,一意孤行,三征高句丽,最后落了个可耻的下场,陛下与这二者相比,岂不是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