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接过我递过去的文件的徐碧城柔柔的说了声感谢,我看着她极力隐藏着的喜悦,不知该为她一同祝贺还是应尽快些离开这布满陷阱的圈套,只要稍不留神,或许就会掉入毕忠良所设好的圈子,摔得粉身碎骨。
明明知道会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我却还是鬼使神差般的移不开我的步伐,或许是出于内心的好奇,这几个人之中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才会使得毕忠良这般费尽心思,毫不顾及往日的情分都要致他们于死地的想法。
漆黑的格子间里只有运作的机器上面的显示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可这些却丝毫都不影响那男子严谨认真的模样,他仍旧维持着刚开始的姿势,一边侧耳倾听着收音机上传来的对话消息,一边执笔在纸张上随时记录下任何有可能发生的蛛丝马迹。
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情却在某个人出现之后被搅弄得有些忐忑不安,事先在和毕忠良商量这次的行动计划之前,他只知道这次的秘密任务针对的是唐山海夫妇和陈深,而沈月欢的名字,却从未出现过在这场他所参与的阴谋诡计当中,而如今,她突如其来的闯入,便令他轻而易举的自乱了阵脚。
“唐队长出去了,我闲来无事,不如唐太太陪我叨叨如何?”
这句话从收音机里清晰的传达进了苏三省的耳朵,他握着笔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虽然平日里两人之间也无两句,但当她的声音一响起,脑海里就蓦然的浮现了当初那些有过她的画面,记得她寂静漆黑夜里如月光般的身影,明明孤独无依,却仍旧说着不要紧,记得她山间清水缓缓抚过青石的嗓音,明明与世为敌,却依然叫着他的名字。
若说心里没她的,这个说法恐怕连他自己都欺骗不了。
可若说心里是她,却是个连他自己都不肯认清楚的事情。
既然毕忠良已经把她牵扯进来,那她便已经不再有独善其身的可能,她身上有毕忠良可以利用的价值。
沈月欢,你为什么还不走......
徐碧城性格温和,听到我这么一说,自然不会拒绝我,我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则到另一旁给我用热开水沏上了一壶茶,不似平日里人人都爱喝的常见的或名贵的茶叶品种,倒是一种花茶,极淡的甜味,是白茉莉的味道。
她给我端了一杯,便又回到了办公桌旁,看着那份文件若有所思,我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余光还是继续打量着徐碧城的一举一动,随后,我似有意又像无意般的问着她。
“这份文件处座似乎很看重啊,我来得不久,自是不懂,碧城可知道?”
或许是我问得有些突然,她一时还没有反应得过来,带着些许错愕的看了看我,但很快她就勾起嘴角微微的笑了笑以作表示,也不做声。
我没有再追问,若再继续问下去,这样只会显得我过于好奇从而让对方提高警惕,加重了我自身的怀疑,我也只能默默的品着茶等着她或许会有回答的转机。
可这份转机在那个人出现之后,便变得销声匿迹,不复存在。
“咚咚。”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敲了两声,我和徐碧城同时回了头,便看到一个身着棕色皮夹外套,打扮得时髦的青年男子站在了那里,在我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穿过一套西服,来行动处上班都是穿着随意,但纵然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那帅气的脸蛋和他在那些女士心中的形象。
“陈深。”
徐碧城先我一步叫出了他的名字,她对于他的出现,原本就已经挂在嘴角处清清浅浅的笑容就愈发的深刻,这种笑意在面对她的丈夫唐山海的时候,却很表面。
我同时也站起了身来,而奇怪的是,陈深似乎从站在门旁被我们发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那是一种深究的眼神,或许是我刚刚和徐碧城之间的对话被他听入了耳中,陈深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不似徐碧城对我这般不设过多的防备,对我如同对待亲人好友一般。
陈深是见证过我和苏三省之间的感情纠葛,更深知我与毕忠良之间的多年情分不会因为他们几个人的出现就会发生轻易的改变,他向我踱步而来,每走近一步,眼中的探究便加多一分。
“陈队长。”
我知道他的心思,但出于礼貌仍旧称呼他一声,他也就点点头而已,我坦然的淡笑着回应着他的目光,这个世界上啊,总是有一些人天生似乎就有这样的本领,就算内心早已千思万绪,明面上还是能做到云淡风轻,他默不作声,我亦能不动声色。
或许这样的气氛太过奇怪,就连徐碧城也注意到了陈深的不对劲,疑惑的视线在我和他之中流连着,或许是想不到为什么陈深会这么看着我,她便开声问出口。
“怎...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陈深这才将注意力放松了些,随意的勾了勾嘴角,微微侧头有种吊儿郎当的感觉。
“没事,只是没想到沈小姐也会有这么闲情逸致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符合他一向示人的形象,但在我细细听来,还是听出了他与平日里语气的不同,有了几分的敌意。毕竟我是一个刚来行动处不久的新人,又是毕忠良的亲信,局里自然不会给我安排过多繁琐的工作,闲着的时间更多,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
而我与徐碧城之间的关系,虽说不上特别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