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想让我妈把我带走,以后不再相见吗?我妈好不容易妥协了,你却不同意,我不懂,我去公司上班有什么不好的吗?”夏听雨问。
“没什么不好,只是……”梅子墨把烟头狠狠地摁灭在烟灰缸里,余楚天和李月霞的出现给了他很大压力,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无能,可是目前他还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现状。
“既然没什么不好,就这样决定了。”夏听雨说。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不用和我说什么了,随便你。”梅子墨烦躁地起身推门,“砰”地一声巨响,他出去了,剩下站在客厅的夏听雨。
这一夜,梅子墨没有回家,夏听雨独自一人在出租房里流泪到天亮,这时他们第一次争吵,也是梅子墨第一次夜不归宿。
夏听雨起床,精心化了一个妆,用厚厚的脂粉掩盖脸上的憔悴,然后赶到酒店送李月霞和夏听絮去机场。
机场大厅里,李月霞拉着夏听雨的手说:“囡囡,这张卡你拿着,吃的穿的别亏待了自己。”
夏听雨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说:“我不要,我可以养活自己。”
“拿着吧,就你们那点工资……有点钱傍身也好。囡囡,你记住,爸爸妈妈辛辛苦苦养大你,不是让你受其他人委屈的。”李月霞说到,她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女儿幸福,另一方面又希望女儿能早日离开那个男人。
“妈……”夏听雨哭着叫了一声,扑进母亲的怀里。
“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觉得累了或者受委屈了,随时回来,我和你爸永远是你们的后盾。”李月霞摸着夏听雨的头说。
夏听雨泣不成声,只能点点头。
“好了,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别人笑话。”李月霞强笑着给夏听雨擦了擦眼泪。
夏听雨对夏听絮说:“小絮,我不在家,你好好照顾爸妈和自己。”
夏听絮笑着说:“姐,放心吧!倒是你,一切保重啊。”
夏听雨望着李月霞和夏听絮远去的背影,咸涩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看到母亲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几条皱纹,母亲不知不觉已经老了,而自己却还如此不懂事。她又想到了一夜未归的梅子墨,心里的苦涩更重,她突然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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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海和冷如烟带着香烛纸钱和几样供品到了墓地,却见坟墓前跪着一个人。
“那是谁?你不是说你没有亲人了吗?”冷如烟奇怪地问。
“我也不知道,过去问问。”上官海摇头。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惊动了跪着的那个人,那人回头一看,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抓起放在地上的包就跑走了。
“哎,你等下。”上官海大声叫,那人却越跑越快。
“真是奇怪,算了,不管他了。”上官海嘀咕着,没再理会这个小插曲。
冷如烟的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她见上官海没发现,也就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一边不理。
上香,烧纸,祭酒,全部程序都结束了之后,上官海拉着冷如烟坐在坟墓前的空地上。
“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这是我的女朋友如烟,我带她来给你们瞧瞧,她是一个好女孩,以后我会和她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你们放心吧!只是偶尔要到我的梦里来,让我看看你们,否则我真怕自己哪一天就忘了你们的样子。”上官海喃喃地说。
“爷爷奶奶,你们好,我是冷如烟,以后我会陪着上官,让他不再是一个人。”冷如烟说到。
两人又在墓前待了一会儿,就携手回了杨爷爷家里。
“杨爷爷,你知道是谁吗?”冷如烟回到家将早上碰到的事情告诉了杨爷爷。
“是……”杨爷爷的眼里闪过挣扎和犹豫,接着又改口说:“或许是人家走错了吧,我也不知道是谁。”
上官海点点头,全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冷如烟却看得清楚:杨爷爷分明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出于一些原因没有告诉上官,那么,这人的真实身份和她猜想的是否一样呢?自己要不要私底下找杨爷爷验证一下呢?
“上官,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爸爸妈妈回来找你,你会怎么办?”冷如烟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问。
“我的爸爸妈妈早就死了。”上官海冷漠地回答,也没问冷如烟为什么会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
吃完饭,上官海带着冷如烟去看自己的小学:正中间是旗台,左右两边各有一栋五层高的楼,有些地方的漆已经掉了,还有雨水冲刷的痕迹,整个墙面斑斑驳驳。旗台前面是操场,立着一个孤零零的篮球架,旗台后面是一片泥土地,种着几棵树,树下有一张水泥垒起来的乒乓球桌。
“这就是你们的学校啊,这么破这么小。”冷如烟说。
“现在条件已经好很多了,我刚上小学那会,还没有这一栋楼,只有一排小屋子,我们就在那小屋子里面读书,晴天还好,一到下雨天,教室昏暗得看不清黑板上的字,雨水会从屋顶漏进来。后来,有人捐钱给我们学校,但是要盖新的教学楼就得把那排小屋子拆掉,于是我们就背着课桌椅去同学家里上课。”上官海说。
“你们上学的条件也太差了吧。”听完上官海的话,冷如烟目瞪口呆,她从小就在大城市读书,无论是硬件设施还是软件配备都是最好的,她简直无法想象这里孩子的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