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在意是一回事,却又不得不防范这些事情,毕竟她如今也算是初来乍到,她不找事事也会来找她,后宅之事最是阴私,她可不想刚刚重生还没过两天安心日子就莫名其妙又死了。
她身边那个小桃,不像是那种脑子木呆呆的丫鬟,她没有原主的记忆,相当于在这府里无依无靠,一切事情还是要靠和小桃打听。
于是虞锦惜走后,虞亦卿便佯装不在意的样子和小桃交谈,“二小姐她为何总在我面前提及此事?”她没有明目张胆的问她,左右问了她会起疑。
小桃眼睛在四周瞟了瞟,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道:“小姐以后可莫要再提此事,您此次被禁足,又自寻短见,皆是此事惹的祸,我就知道那二小姐不安好心!”说到后面,小桃神色已经愤愤地,府中大小姐和二小姐一向不对付,大小姐心思单纯,什么都写在了脸上,二小姐虽然看着娇娇柔柔,实则一肚子坏水,那天就是她跑到大小姐这里来和大小姐说了一堆,大小姐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跑到老爷那里去闹了一通,老爷刚从边关回来,估计本来还想着和大小姐多年未见了,结果大小姐第一次来拜见就嚷嚷着闹了一通,也不知说了什么,气的老爷把桌子都掀了,当即就罚了大小姐禁足,大小姐又是个倔脾气,到了晚上居然还想不开寻了短见,幸好没出什么事情。
她越说虞亦卿就越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情,但她又不好明着问,正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只见虞亦卿刚才还好好说着话,突然就脖子一梗,整个人向后翻,像是马上要晕过去了一般。小桃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扶着虞亦卿,虞亦卿装虚弱也没装多久。就在小桃准备叫大夫的时候“及时”醒了过来。
刚刚的一点小波折已经把小桃吓得不轻,虞亦卿叹了口气,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过了会儿,才慢悠悠地问小桃,“小桃。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小桃正跪在她面前,抬起头道:“回小姐,九年了。”
“九年了……”虞亦卿呢喃道,表面上是在感叹,心里在想,跟了九年,对原主十分了解,也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露馅了。
“念在你和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有些事情我也不便瞒你,其实,我自从醒来,便有些……混乱。”
小桃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她。
虞亦卿苦笑道:“说混乱倒也不尽然,我只是,记忆有时候会出现偏差,有些事情还记得,有些事情却忘了。而且忘得莫名其妙,刚才我还记得的事情一转头便忘了,倒记起了许多年前的事,又觉得十分痛苦……”她缓缓说道,说话时目光悠远望向窗外,落在别人眼里,多了一份落寞的情绪。
小桃愕然道:“小姐这是生了什么病症?要不要找找大夫?长此以往下去小姐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倒是个一心为主的小丫头,可惜……可惜原主大约是去了。
虞亦卿摇摇头,漫不经意道:“现在的情势哪里容得我请大夫。”她这句话也就是猜测这说的,这将军府内宅情形恐怕不简单,尤其她这个大小姐的地位也有些尴尬,不说别的,就说昨天她自尽那么大的事居然娘亲都没有来看一眼,好歹她也是嫡出的大小姐,昨晚上闹出事端来险些丧命,居然还又被将军爹罚了禁足。
昨晚上那句:“大小姐需要休息,无事别去打扰。”听起来好像是在警告府里的人没事不要往她跟前凑,却也相当于罚了她的禁足,而且,刚才那位二小姐不就着急忙慌往她跟前凑了吗?也没看她怎么样啊,说明那个二小姐在府中地位居然比自己这个嫡出小姐要高。
虞亦卿原本在的楚国是个极其讲嫡庶尊卑的国家,虽然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可以征战沙场,但前提是你有足够的,甚至超过男子的本事,这其中还有个重要的前提:必须得是嫡出。皇室虽然不反对庶出的存在,但若是庶子入朝被打压是一定的事,庶女则更如此,就算庶女再如何优秀,在嫡女面前也得乖乖提裙让路,一切可以靠自己去争取,但若是嫡庶不分,庶女欺负到嫡女头上情节严重是可以要交给官府评判的。
她上辈子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女,不然替父上战场这样的事也轮不到她,她底下也有不少庶出的弟弟妹妹,却也没闹出过什么事端来。
哪知道这一朝重生,还得被一个庶女踩在头上,而且显然踩了不少时间,不知为何,虞亦卿听小桃的描述,再加上这几天的感觉,总觉得很奇怪,这原主的生活过得应该可以说是委屈的了。
小桃难过了半晌,突然一擦眼泪道:“小姐别担心,就算现在二小姐气焰嚣张,她也不敢明着越过您去,婚事上还得紧着您,她就算在府中势力大些,也不过是个庶出,您才是府里嫡出的大小姐。”虞亦卿一时琢磨不清小桃这话是为了哄她高兴还是的确如此,若真如她所说,虞锦惜不敢明着在外面和她作对,那倒好些。
小桃继续道:“小姐你刚才说忘了许多事,想起了一些前尘旧事,我倒希望您可别把二小姐的事忘了,毕竟二小姐敢在您七岁时就在腊月里把您推到水塘里,可见其心思歹毒,又……”她瞧了眼虞亦卿脸上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打住不说了。
“推到水里?七岁?她不是比我小些吗?”虞亦卿愕然,如果小桃所言非虚,虞锦惜当时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就敢把身为大小姐的她推进水里,还是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