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帆早就接到周晓京的电话,说已经说通了邵妈妈,今天晚上去见一见,霍云帆从来没见过邵妈妈本人,但是从很多年以前,这个慈祥和蔼的母亲般的温暖形像就时时在周晓京的口中出现,霍云帆对这次会面极为重视,特意为邵妈妈买了花旗参和虎骨膏作为见面礼。
这两样东西都贵重得很,邵妈妈的亲生女儿初雁的准女婿上门时,都没有送过这样的好东西,更何况东西是小,霍云帆这样给她送礼,分明就是把她当正经长辈来看,邵妈妈受宠若惊,热情地让座,倒茶,接着就去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晚饭的时间还早,霍云帆和周晓京在房子后面的院子里慢慢散步,周晓京问道:“你上午说要去确认一些事,现在确认好了吗?”
霍云帆望着院子一角的一株大枫树,片片红叶连缀似红云,与天边晚霞争艳,笑道:“确认好了,受害者应该是从香港来的,而且据我推测,黎倩倩很可能也是从香港来的!”
周晓京双眼闪动着神采,她知道霍云帆一向谨慎,涉及案情方面的事,如果没有九分的把握,他是不会这样说的,就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云帆笑道:“淡巴菰虽然传入中原已久,但因为是海外生长,所以价值不菲,章炳麟的书上提到,‘人以淡巴苽二本易羊一匹,淡巴苽十本易犊一头’。我去图书馆查过资料,五年之前,浦江还没有种植淡巴菰的记录,内地的其他省份,也几乎没有淡巴菰的踪迹,除了南洋之外,在中国只有一个地方,普通人家会种植淡巴菰——就是香港,因为香港与南洋的气候相近,而且因为是国际港口,得海外风气之先,所以才传了过去。”
周晓京细长的手指点着下巴,思索道:“可是这样说来,他们也有可能是南洋来的呀!你怎么就确定是香港?”
霍云帆笑道:“这还得多亏了尸骨身上的衣服和那一小盒子仁丹,帮我们确定了被害人是在七八月间遇害的,我今天确认的第二件事,就是去船务公司询问五年前的航行记录!”
周晓京问道:“怎么样?”
霍云帆道:“今天上午我见到那朵淡巴菰的时候,其实就在猜想,黎倩倩和那个受害人,大致不是从南洋,就是从香港来的,而我记得四五年前,我父亲去南洋谈一宗生意,结果却在那里耽搁了几个月都没有回来,因为当时印度洋上发生海啸,走印度洋一线的船全部停航,造成中国内地与南洋的往来中断,大约过了中秋节,船务公司才恢复运行,父亲也才回来,那段时间祖母和母亲都担心死了。我去船务公司确认过之后,发现被害人死亡的那段时间,正好就是南洋与内地往来中断的时间,那么他就不可能是从南洋来的,而只能是从香港来的了!”
周晓京双手一击,脆声道:“等一等,可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害人在内地与南洋往来中断之前就来到浦江了,这样的话,他还是有可能从南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