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帆忽然正色道:“可是祖母不该不分青红皂白,把我和晓京的事传扬出去,您知道吗?晓京因为这事被她二叔二婶好一通责骂呢!”
天晓得,周晓京虽然被叱责了几句,却也没有那么惨,相反还顺势把她二婶的短处揭了一揭,让凌氏得了个好大的没脸。
霍老太太并不是不分是非的人,只是自己孙子无端被打,实在太过愤怒,不由得迁怒到周晓京身上,现在气消了,倒觉得有些对不住周晓京,不由讪讪道:“这事也无法补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人入耳,有力难拔!我要是再去散布消息,说你们谈恋爱的事是假的,只怕周家小姐更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院子里徐徐的清风吹来,霍老太太的院子里处处繁花盛开,满院馨香流溢,大朵大朵的菊花朝你绽放灿烂笑容,塔菊、绿菊、文菊、五头菊、吊蓝菊、大理菊、金绣球,带着一丝清苦气息的菊香淡淡飘来,如同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霍云帆摇手道:“这消息散布出去,是不可再挽回的了,可是请祖母记得这一桩事,就当欠了晓京一分情,以后她成了咱们家人的时候,一定要对她好才行!”
霍老太太笑得脸皱成一朵菊花,点着霍云帆的眉心,笑道:“你这孩子,人家都说女生外向,我看你谈了恋爱,也外向得很啦!好了,我欠她一分情,以后她进了门,我只管对她同别的孙媳妇一样好,绝不另眼相看就是!”
“不,祖母一定要对她另眼相看——您要对她格外得好才行!”霍云帆笑道。
霍老太太看着这个最让她心疼的孙儿,又好气又好笑。
宋士杰原想着这两日就能得到朱亚林和朱沉香的动向,谁知却一直没消息,不过白骨案暂时没结,他却也没闲着,因为浦江开家具厂的米家三少爷被人打了,脸肿得像只猪头,两条胳膊都骨折了,这米三少爷平素爱好颇多,但最有名的还是喜欢抽两口,只不过抽大烟这种事不光彩,少爷们也都是偷偷拿着私房钱去外面抽罢了,这回米少爷在家养伤,两条胳膊折在袖子里,别说烟筒了,连根筷子都抓不起来,吃饭吃菜可以叫仆人喂,吃烟可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吃了。
米家三少爷犯着烟瘾在家养伤的惨象,外人是不知道的,可是米少爷的悲惨还远远没有结束,没过几天,警务公所突然来到米家找人,摞出一大堆罪名,什么打架斗殴,借贷不还,调戏良家妇女,欺侮老幼,再加上一条与烟贩子勾结,偏偏桩桩件件人证物证俱在,不由得米家人抵赖。
米老爷气得胡须都吹起来了,也不顾米三少爷伤势未愈,拎起一根棒子就向儿子招呼过去,吓得米三少爷的生母——米老爷最受宠的四姨太嚎得像杀猪一般,幸亏警察在场,及时拉住了米老爷,不然米三少爷这条小命恐怕会当场休矣。
这下米三少爷可算出了大名,浦江城里城外人人皆知。凌氏再护短也绝不许儿子再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了,不由得骂了周承济几次,往日周承济是最不怕母亲的,这次却乖觉得很,果然凌氏派人盯了他一阵,周承济就再也不敢同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