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帆抬手刮刮她羊脂白玉似的俏鼻子,笑道:“你这是过度紧张了,才会胡思乱想,我的身手你还不放心么?”
周晓京仍旧忧色不减,叹道:“我知道你功夫厉害,只是万一对方人多寡不敌众,可怎么办?”
霍云帆道:“我就不相信在谁敢在这滨海路上闹事!”
周晓京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你在明,敌人在暗,何况你只有一个人!如果让小冯他们来做帮手,我还放心些!”
霍云帆凝望着周晓京深深忧虑的眼睛,五内感激,却是正色对她说道:“你当我不想多几个帮手么?可是你也说了,我在明,敌人在暗,万一被他们发现咱们这边人多,吓得不也来了,岂不是更麻烦?敌人不知道咱们掌握了什么,咱们自己却是知道的,就现在手里这点线索,再查上十年,只怕这案子也查不出来!”
周晓京焦急道:“可是你这样也太危险了......”
一语未了,却被霍云帆打断道:“晓京,你别说了,别的事我可以听你的,这件事我决意为之,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心意——”说着,展颜笑道,“咱们凡事就该往好处想,当初埃克塞特大学那一别,我只当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就算见了你,也会形同陌路,谁想到老天竟有让我们重逢的一天,可见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的!我相信老天注定要让我为我二伯和你三叔洗清冤屈,就算案子查证中一时受阻,也总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刻。”
周晓京没有办法,只好走了。霍云帆洗刷了一下,就在吕老板阁楼上那张窄窄的木榻上睡下了。
睡到半夜,依然是一丝月光也无,天黑漆漆的,风却越来越大了,吕记鞋店屋后的三四株高大的法国梧桐都被吹得东倒西歪,片片秋叶如同雪片般乱舞,扑簌簌地摇落上下,霍云帆睡在榻上,只听到贴着油纸的窗户被吹得呜呜直响,他翻了个身,又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吕记鞋店的屋后却不只有树在动,几个穿着黑衣的利落人影,在夜色的遮掩之下,悄悄贴进屋后的山墙,其中一个人手里擎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小煤油灯,蹑手蹑脚地把地上放的一桶煤油拧开,其它几个人也照着做了,几个人手脚麻利地把煤油均匀地撒在屋后,先前那人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盒洋火柴,蹭燃了,火柴在阴森森的夜里散出幽幽地冷光,那人将火柴向撒了煤油的地上一扔,只闻“呼”地一下,吕记鞋店的后山墙在暗夜里被照得透亮,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不一会儿的功夫,吕记鞋店这两层小楼眼看就要被烈火吞没。
方才蹭燃火柴的那人在跳动的火焰中笑了一下,招呼手下几个人跑路,几个人反应也快,收到命令后,当即撒腿就跑,与此同时,只听其中一人“哎哟”一声,原来后颈中被一股大力抓住,顿时浑身像生了根钉在地上一样,再也挪动不了半步。
火苗熊熊中传来一声低沉地笑:“慢着,放了火就想走么?”这人本是收了旁人的银洋,跟着来放火的,没想到却被抓个现形,一时心急之下,结结巴巴地道:“放......放火的人......不是我......是......”
一言未了,只听他的胸口处“噗”的一声,霍云帆低头一瞧,暗叫不好,下意识地向旁边跳开,原来让他抓住的那个人被他的同伴甩出一记菱形钢镖,扎入了胸口。
霍云帆跳开之后,立即一边追赶一边呼喝道:“站住!”
那几人哪里肯听?撒脚就往前跑,方才霍云帆抓住那个中了钢镖的人时,本已耽搁了些功夫,与逃跑的几个人就拉开了一段距离,他脚步虽然远比那几人为快,想要追得上,却也要费些工夫,霍云帆心想,就算是抓到一个活口也好,总要问出其中的底细,这些人夜里过来放火,摆明是想要吕老板的性命,跟那天那个假记者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主谋,可是......
这时那几个人已经跑到了滨海路上,借着微弱的汽油灯的灯光,可以看到有三四个人的身影快步向前,当先一人的脚步最是迅捷,霍云帆一面跑,一面提气喊道:“有人放火了,快抓人!”
不过这提气一喊的功夫,脚步就不由地慢了下来,尤其与最前头那人又有了一段距离,但是也就因为他一直喊,附近睡觉比较轻的人已经觉察到了异动,人们掀起窗帘一看,皆看见是吕记鞋店着了火,附近的商家都着了急,生怕火势越来越大,会蔓延到自己这里,因此大家都七手八脚地拿水桶救火,却没有一人帮霍云帆去追赶纵火之人。
不过霍云帆的功夫终究不一般,追过一段距离之后,眼看离落在最后的那人越来越近了,霍云帆屏气凝息,脚下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抓住最后那人了,而就在这时,跑在最前头的那个人一回身,手里撒出几支锃亮的飞镖来,向身后一一掷去,霍云帆事先早已预料到来人会带武器,因此几天之前,就已经预备好了长刀短剑,只想着与敌人近身肉搏之时,不会在兵器上吃亏,谁知想要谋害吕老板的人来了,却没想到对方使用的兵器是飞镖,霍云帆只觉心中一阵烦恶,这个案子查到现在,论及耗费心血,可算得空前,但是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这样那样的岔子,你想得好好的,老天却偏要跟你找别扭!
霍云帆心思翻转,脚下却一刻不停,眼见抛过来的飞镖向他而来,他身子向后一仰,也就躲过去了,但是跑在他前面的那几位纵火之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