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仪呆若木鸡,自从挟持到周晓京之后,她一直像个可以决定一切的女王,此时却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难道是他......”
霍云帆精神一振,心想陆令仪说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她其实已经猜到下毒的人是谁了!如今在这幽僻窄仄的秘道里,陆令仪处于上锋,正是容易套出她实话的时机,霍云帆道:“难道你知道下毒的人是谁?你说出来,我一定把那人抓起来,绝不会让她逍遥法外!”他知道如陆令仪这般自尊心极强的人,就算罪过再轻,也不会束手就擒接受法庭的审判,那些许诺为她作证减轻刑罚之类的话,根本不会凑效,不过依陆令仪复仇心极强的性格,如果知道有人在陆美仪之死中入了股份,她是绝不会让任何人轻松过关的。
陆令仪问道:“那刀上的毒物是否有杏仁的味道?”
“是啊!”霍云帆心想,这下*不离十了,方原检测出的毒物种类,只有方原,警务公所的一位法医,宋士杰,他和周晓京五人知道,而且方原这人责任心极强,只要涉及破案的机密,都会严格保守,对沈四喜都不会多说一句,更不消说对旁人了!陆令仪如果不了解内情的话,绝对不会知道这样隐秘的事。
陆令仪轻轻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这下霍云帆都怔了一下,只能继续想法子劝说道:“其实如果有人在刀子上涂毒的话,也要算做谋杀,你铁了心要为那个人扛罪名么?”
陆令仪笑道:“我不会让你们抓到我,所以你们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这时只听周晓京语声上扬了一点,说道:“难道往刀子上涂毒的人是果儿?”
霍云帆感受不到,但周晓京明显得感觉到,陆令仪抓着她的一只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周晓京就知道她猜对了,笑道:“你虽是陆家的小姐,但对陆家的每个人都恨之入骨,让你视为自己人的,只有蔡子浚和你的儿子果儿,刚才你在说出自己的犯案经过时,并没有为蔡子浚掩盖什么,现在却执意不说出下毒之人,足以说明那个下毒的人对你来说比蔡子浚还重要,我想除了你的儿子,再没有旁人了!”
陆令仪干笑一声,道:“真不愧是霍朗的女助理!”说完之后,却不再似方才那样滔滔不绝,而是沉默下来。
霍云帆在周晓京说出果儿是下毒之人的时候,就暗自责备自己糊涂一时,这样简单的推理竟然没能想出来,他却不知道其实是他一直分了绝大部分的心思在周晓京身上,故而不能集中精力地考虑案情,也就没有了平时对于案件敏锐的洞察力,而周晓京虽然受制于陆令仪,脑子却不会被束缚,因而稍稍一想,也就想出来了!
氰化物这种药物并不容易弄到,往往要通过黑市才能买到,且时间一久便会失效,所以如果陆令仪近期内买过这类毒药,她当然就能猜出是果儿所为!
想必是陆令仪在夫死之后,回归娘家居住,在陆府没少受陆美仪欺负,她无人倾诉,往往会不经意地对果儿流露出来,这个孩子虽小,心眼儿却大,所以才悄悄到她姨妈屋里去下毒。
陆令仪自己虽然心狠手辣,却不愿意面对儿子这样小的年纪手上便沾上血的事实,一时竟也沉默下来,霍云帆想,果儿还不到十岁,就算送到法庭上也是判不了罪的,况且这样的毒药一个小孩子自己准备不了,一定是陆令仪购买的,目的么,因为陆令仪看陆府每个人都不顺眼,谁知道她原本是要害谁的!
真相大白了!
然而霍云帆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陆令仪刚刚在说话之时,声音渐行渐远,虽然霍云帆亦在步步紧随,但这秘道在地下近十米的地方,终日不透一丝光线,霍云帆怎么摸得着?又恐怕逼她太甚,致使她伤了周晓京,真真是进退两难!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浦江神探霍云帆,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对人妥协求恳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我放你走好不好?今天我听到的一切,除了我跟周小姐,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得知!你可以带着果儿远走天涯,再也不会有人追究你做的事!”
陆令仪不答,只是嘿嘿冷笑。
霍云帆连忙再给条件加码,央求道:“如果你不放心地话,我可以把宝藏寻到,全数交了给你,你带着财产和儿子,到哪里都不用愁,这样如何?”
陆令仪“呵”得一声冷笑,霍云帆暗叫“不好”,这女人软硬不吃,不知她要怎么对付周晓京?
正当霍云帆再次绞尽脑汁试图说服她的时候,陆令仪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声,如果不是霍云帆对陆令仪的心地品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差点以为这一声叹息是一个柔若无骨,惹人生怜的弱女子发出来的。
不料陆令仪道:“好吧,既然霍先生对周小姐这样痴情,那么我就接受你的条件,”霍云帆如闻天籁,他跟陆令仪对峙这么久,绷酸了的牙齿筋骨一下子松懈下来,陆令仪又说,“我知道从这里往另一个方向走,可以走出陆府,直达绿羽山,霍先生让我先走,然后你跟周小姐再出去!”
霍云帆来不及想这个方案的可行与否,一心只担忧着周晓京的安危,他对陆令仪说道:“怎么做都可以,但你要保证周小姐的安全!”
陆令仪高声一笑,道:“放心吧,这就把你的周小姐还你!”
霍云帆原以为,陆令仪在自己得到彻底的安全之前,恐怕是要拿周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