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位于法国乡间的别墅,就交给奥黛特全权打理,周晓京原以为在离浦江万里遥远的地方,购置这样一座乡间别墅,没有可靠的人去打理,总是不放心,没想到霍云帆却告诉她,奥黛特的父亲是霍氏公司聘用的技术人员,在浦江几十年了,与霍家十分交好,如果看不到他的棕发碧眼,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法国人,所以托奥黛特看守别墅,是尽可以放心的。
同学们在这一个假期里长了许多见识,也结交了许多法国朋友,人人都兴尽而归,高兴之余更加感谢霍云帆的盛情安排。潘志安也很高兴,几十天未见他,他虽然黑了,瘦了,但是眼中熠熠地神采却是掩饰不住的,小伙子对未来充满信心,人也更精神了!
潘志安在法国见闻颇多,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所以在归途中去找霍云帆和周晓京聊天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潘志安兴冲冲地对他们讲他在法国的种种经历,并且对巴黎高校中流行的左派思想和社会主义思潮十分感兴趣。
霍云帆鼓励他以后来到巴黎好好学习,学成之后报效国家。潘志安是热血青年,跟霍云帆煮咖啡论英雄,然后,又活力四射地去其它同学那里激扬文字去了。
一行人在船上谈谈说说,霍云帆与周晓京更是情意和好,故而大家没有一人觉得旅途无聊,皆有一种船行太快的感觉,不一日,竟然已到了樟宜。
民国年间由欧洲驶往中国的船,为了安全保险,往往都取道风平海阔的马六甲海峡,樟宜是位于马来半岛的良港,客轮修整补给的好去处,“瑟蓝斯号”在海上航行这么多天,也到了该靠岸修整的时候,因此如来时一样,在樟宜停靠三天,再向北而行。
霍云帆和周晓京闲来无事,原想利用这假期的最后一点空闲时间,好好欣赏一下马来半岛的风光,看看高大的棕榈,尝尝美味的椰子,两人把这三天的出游计划都做好了,却见潘志安郁郁不乐地来找他们。
周晓京只道他与船上的同学闹了意见,故而不高兴,便忙拉他在甲板的太阳椅上坐下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志安?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潘志安欲言又止,看了看周晓京,又对霍云帆道:“霍大哥,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跟您说,您跟周小姐好不容易度个假......”
霍云帆却鼓励他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果没有紧急的事,也不会来找我,你只管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量去帮!”
潘志安道:“那么,霍大哥先看看这封电报吧!”
接着,潘志安才说出这封电报的来历,原来潘家在樟宜有个远房亲戚,这亲戚虽然迁来南洋已久,但因为是生意人,经常往来于中国与南洋之间,所以亲朋故旧却也不曾疏远。“瑟蓝斯号”前往法国的途中停靠樟宜时,这位亲戚就曾请潘志安去他家吃饭,这次回程之前,又早早的打听好了潘志安大致到达樟宜的日期,一待客船靠岸,就请潘志安再去做客。
没想到这次潘志安去了,却收到了父亲潘秉良事先打给他的电报,让亲戚一家在潘志安到来时将电报转交于他,潘志安是个聪明人,折开电报一看,就觉得千万个不妥,而且事先潘先生通过亲戚一家转告他,不要把电报的事告诉霍先生,这就更让潘志安疑云陡生,他到底年轻没经过事,拿不定主意之下,还是没有听从父亲的叮嘱,拿着电报过来找霍云帆了。
霍云帆见电报上不过寥寥数字:请电话告我霍先生何时回浦,急急!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霍云帆亦是觉得很不寻常,霍云帆回归浦江的大致日期,在动身前往巴黎时就已经计划好了,潘先生作为明镜的代理负责人也是早就有数的,就算海上有延误,也不过三五天的误差,可是听潘先生这口气,似乎连一时半刻也等待不及似的,莫非是明镜事务所出了什么事?可既然是这样紧急的要事,为什么潘先生又不让潘志安惊动霍云帆?潘先生在明镜事务所工作多年,一向老实稳妥,如果明镜出了乱子而他又处置不了,潘先生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告诉霍云帆请他拿主意。
周晓京揣度道:“既然是潘先生通过亲戚告诉志安的,那么想必是潘先生的家事,可是为什么又要急急地打听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霍云帆沉着脸道:“不好,只怕是潘先生沾上了什么凶案!”
此言一出,周晓京和潘志安都是一惊,但两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均觉得霍云帆此言有理。
潘志安忧心如焚道:“这可如何是好?父亲平时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总是爱闷在心里,不肯让我和母亲担忧,只怕这次也是这样!可是父亲为人正直,怎么会跟凶案扯上关系呢?”
周晓京安慰他道:“你父亲不会有事的,兴许只是你们家亲朋好友出了事,潘先生古道热肠,才会这样着急切地盼着云帆回去!想必你也知道前一阵子陆家的事吧,昊然和曦辰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平素哪里得罪过一个人,谁又知道他们家会摊上这样的大事呢!不过最后也还是圆满解决,昊然还因祸得福了呢!”
潘志安也隐隐约约听父亲讲过陆家的事,想想周晓京说的有道理,情绪才略略平复了些,但终究不能完全放心,归程的路上,也不似前些日子那样兴奋了,与霍云帆和周晓京聊天时,也多是翻来覆去地猜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霍云帆的担忧并不比潘志安少,明镜事务所的琐碎杂事,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