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季蕊将肉烤好了,就妩媚一笑,递与徐子青手上,柔声道:“让道兄等久了,还请尝一尝小妹的手艺。”
徐子青一窒,接了过来:“……多谢。”
他如今方才二十出头,这季蕊总比他要年长,此时自称“小妹”,当真是让他不知作何感想。
暗暗叹了口气,徐子青就垂下眼,也不去看那季蕊,就着兽腿咬下一口。
吴安义见他吃了肉,就松了口气,对季蕊使一个眼色。
季蕊面上霞红,显得娇艳不可方物。
吴安义自是不会吃这兽腿的,不过为免徐子青怀疑,季蕊倒是吃下了,两人也不多言,就这般等着徐子青发作,也好行事。
季蕊越是想到之后或者会有的旖旎情形,就越发心如鹿撞,再看向徐子青时,目光越发显得痴迷起来。
徐子青低头吃肉,他既不愿受季蕊引诱,自也不会总去看她,引人误会。如此一来,却是把肉吃了不少。
季蕊的手艺很是不错,这兽肉亦是肉质细腻,入口留香,而咽下一口后,那肉在腹内就化作一团阳气,暖烘烘的很是舒适。
不知不觉,这兽腿上的肉也被徐子青吃了大半,因着肉中阳气颇足,徐子青的额头上就有些细汗沁出,通身温暖,而脸上也有些微红。
他心里想着,这肉吃起来倒很不错,往年里他也曾吃过些兽肉,里头蕴含的灵气虽多,却都不如这个滋味好。
见徐子青有了些变化,季蕊的眸光里春水盈盈,眼角眉梢上,也有一丝羞涩,一丝欢喜。
吴安义料想,此事应该是要成了,只消师妹再去加一把火,想必就能顺理成章。他于是对季蕊打个手势,自个传音道:“师妹,还不快去,待你成事,我便在旁处为你守住。”
季蕊也知是这时候,忍住羞意,就往徐子青身侧轻轻挨了挨,又挪了挪。
徐子青正觉兽肉味美,却忽然嗅到女子熏香,馥郁动人。他侧头一看,顿时大为惊讶。那季蕊不知不觉间,居然已凑到他身边来了!
这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怎能这般、这般不自重?
徐子青也不是个傻的,他看季蕊神色痴痴,哪里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当即不动声色地把还未吃完的兽腿往面前一挡,人也向后滑出尺许。
吴安义为给师妹留些脸面,早在季蕊靠过去前就看向别处,此时自也不知那两人情形。
而季蕊早已情动,眼神迷蒙,也看不清徐子青眼中不悦。她只是隐约觉着情郎似是远了些,就微微拧身,再靠过去。
徐子青素来温厚,他见季蕊这般,晓得她有些不清醒,但若要他当真与季蕊如何,却是万万不成。于是他便再后退两尺,算作提醒。
他只想着,他都这般姿态了,那季蕊也应能感觉到他的拒绝才是。
可惜季蕊仍是不觉,她此时眼里只有少年面容俊雅,想着来日里自己终身有靠,自己的宗门有靠,于是又倾近些。
徐子青再又后退,如此数遭,他身后一凉,已是靠在了壁上。
眼见季蕊还要再来,徐子青终是忍无可忍,也顾不得给这女子留什么颜面,当时便是喝道:“季道友!”
这一声正是舌绽春雷,一霎震入季蕊识海,使她骤然清醒过来。
此时季蕊神智一清,就发觉了如今的情形。
她自个斜倚娇躯,要往人身上贴去,鬓发、衣衫都有些微乱,脸色更是酡红,已是春情如水。
可她再一看她欲要与之共度的少年,又是一阵羞惭。
只见那青衫少年衣冠楚楚,靠在墙边神色很是严肃,他手中抓着未食完的兽腿,是拦在身前,不使她能有半点亲近。这兽腿上流下的油脂,更有不少沾上了她的前襟,足见她方才如何使劲浑身解数引诱,又是显现出怎样的丑态。
而这少年目光冷漠,神色清明,分明并没有生出yù_wàng来,与她之前做个对比,就把她显得那般地不知廉耻起来。
一时之间,季蕊既是怨自己运气不好,又怪徐子青不解风情,面色真真是难看之极。
那边吴安义也是被徐子青的一声呼喊惊住,他立时转头,就见到了满面羞愤的师妹,与拒人千里的徐子青。
吴安义连忙快步过去,心里着实惊异。
这男子还有送到嘴边不吃的么,若是精修多年、心志坚定的老怪物也罢了,他们不敢招惹。可这不过是个愣头小子,竟也如此?他见到徐子青神智清醒,也是大叹自个师妹运气不佳。
这聚阳红牛之肉,阳性男子往往不能抗拒,今日这小子吃了许多却仿若无事,想必体性是属阴的,女子属阴很是寻常,而男子属阴……除非修了邪魔道的,仙道之中,那可是极为少见。
仅是如此也罢了,寻常男子见女子投怀送抱,这般艳福之下往往也会顺水推舟,但偏偏他们遇到的又是个洁身自好的,这、这怎不让人惋惜……
季蕊的脸色乍红乍白,只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吴安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却不好说什么安慰之语。
季蕊暗暗咬牙,传音道:“姐夫,我的面子被他扔到地上踩了!”
听她这般称呼,吴安义知道季蕊是气得狠了,就叹口气,脑中念头电转,在快速思考解决之道。
体质属阴的男子原本也没什么,吴安义若是早先元阳未泄,倒是也能试着攀附攀附。可惜他原先就与季蕊的同胞姐姐成了道侣,此次来到天魔窟,更是听妻子所言为季蕊保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