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头大汉说道:“定下的时辰是在巳时以前,如今还未到时候,也只好先等着了。”
劲瘦青年冷哼道:“那些个挂单的来与我们抢食,偏生还得忍着!”
另一个大汉与那光头的相貌相似,正是一对兄弟,此时也粗声道:“你们可少说两句,若是来的是个仙长,听到你们这般诋毁,只怕是要吃不饱兜着走了!”
前头的两人略为噤声。
可那个皮肤黝黑的女子却是嗤笑道:“仙长又如何?以往我等也并非不曾招待过,结果那公子哥儿模样的对上莽兽了手足无措的,莫说是有什么用处了,还得我等去保护于他,当真是窝囊废一个!”
她这话可是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
想他们这群当兵的在莽兽平原里混了不知多少年,好容易摸到一些门道、能借此养家糊口了,却不时就要来个不晓得好坏的家伙来同他们一处,未见得有多少贡献,反而还要分他们的利益。
普通的武者倒是好说,听话就让他磨合磨合,不听话暴揍一顿,便也服帖。最怕的,还是来个“仙长”,修为往往不过在炼气期,架子却比哪个都大。
若只是个不成事的,左右也呆不了太久,哪怕是狩猎时在一旁歇着,他们忍忍就这般养着也就是了。若是运道不好来了个喜欢指手画脚的……既没本事还来添乱,一不小心就要把他们的性命都给连累去了!
这一个小令里,五个兵士都是多年的战友,同吃同住同行,彼此间的默契非同小可,这些年下来也没折损一人。
可因着那“挂单”之事,却也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好容易停了两年,结果又接了命令。如此勾起了从前的愤懑,自然就想要在同伴面前发泄一番。
只是他们到底还是有些口无遮拦,说得也着实有些过火。
渐渐听着不对,那领头的大汉便呵斥道:“都给我住口!允人挂单之事乃是朝廷的决策,哪里有我们插口的余地?但来了什么人,我等只管做好本分就是!若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只要不是我们的错处,等闲也奈何我们不得。我们在这吃人的地方混了那些年,难不成都混到莽兽的肚子里去了么!”
这位令主颇有威严,不论是修为、身份都极有资格,故而他一发话,其余四人也纷纷住口,不再有诸多埋怨,而安静等待起来。
渐渐地,时候越发接近巳时,众人忽然察觉什么,都是一个转头,果然就看见有人前来。
不远处,一袭青衣逐渐接近,那人气息平和,年岁不大,一张面容俊雅温文,不说话时眉眼含笑,看着便是个极好相处的。
走得近了,众人看清他的容貌,越发觉得他年纪轻轻,但同时也发觉他身上并未溢出什么强大的威压,就都在心里先把他小觑了三分。
令主既然是一位先天武者,自是认出来,这乃是一位修士。但看着他的年纪、气质,就觉得此人约莫是个世家公子,说不得还是有些底蕴的世家,有了一点修为便来到军中要自我磨练一番。
但这人一看便是涉世未深,他只盼他莫要拖了后腿,也莫要被从前得了的那些吹捧迷得自视甚高才好。
不过往往这样的公子哥境界不过都是炼气三四层的模样,当真论起来还不及他这先天武者,多半也惹不出什么大乱子的。
这般念头很快转过,令主有百年经验,不说八面玲珑,也有几分世故,当下就面上带笑,抱拳为礼:“这位想必就是来我乾武小令挂单的仙长了,在下泰峻,这四位乃是泰某部下。”
他一面说,一面将旗下四人一一介绍。
“这两位是寇家兄弟,寇原,寇野。”泰峻将那一对光头汉子指点出来,再说劲瘦的青年,“这位叫梁永晋。”最后指向那个身材火辣的黝黑女子,“这位是班莲山,能力也很不俗。”
说完这些,那四人都也很不失礼地打过招呼,那泰峻才又问道:“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青衣少年耐心等众人解说完了,才微微一笑:“在下徐子青,日后便在诸位这里挂单,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了。”
短短的时候里,徐子青将这五人一眼扫过,已然心中有数。
论修为,除了泰峻是先天武者外,竟是那唯一的女子班莲山最为厉害,在后天十重的境界,余下三人都是后天九重,在凡俗界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这些人十分警惕,在看向他的时候分明是很不欢迎的,即便有所隐藏,但他们眼眸深处的戒备之意,却还是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
这乾武小令已是彼此都极为熟悉的一个小队,五人之间的默契想来也是非比寻常。此时他私自挂单而来,定是要受到排斥的。
但徐子青不以为意,因为他选了这么个武者小令,而非是修士小令,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互相寒暄了这两句,乾武小令的五人见到徐子青说话客气,虽不至于就此放下心来,倒也比先前略松了口气。
就有泰峻先对他说道:“徐仙长想必是头一次到这莽兽平原来,此番我等要去狩猎一头一角莽兽,就请徐仙长莫要动手,且先看我等出手一次,如何?”
徐子青也是要首先摸清情况,自然含笑点头:“理应如此的,几位自便,我定然配合。”
这话一说出来,泰峻的心思也放宽一分。
于是众人就往前行走,徐子青也随他们一处,彼此间或交谈几句,也是在为徐子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