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皱起眉来。
能将此虫释放于他身上者,必然同他相距不过三尺,且其放出此物必然在几个时辰之内……除却师兄之外,便只有那一个卫环了。再无其他可能。
他同卫环无怨无仇,那卫环为何要这般害他?
云冽以指拈起那玉符,只消心念一动,内中剑意就可将其摧毁。
徐子青见状,不及细想,先开口阻止:“师兄,不忙。”
云冽抬眼看他。
徐子青说道:“也不知那卫环与此物是否有所联系,若是它一旦身死,恐怕要被发现。”
云冽听得,就不动手,转而将玉符收入储物戒中。
徐子青心里暗忖,那卫环莫非是以为他两个取到了遗迹遗宝、见财起意?那未免有些鲁莽。何况那阴回虫只害他一人,师兄之能卫环未必不能窥出几分,如此又有何用?
……不,不对。
徐子青心里忽然一惊:“师兄,你快查验一番,我中这阴回虫,他岂会放过师兄?”
云冽略颔首,果然也阖目查探起来。
倒不是徐子青不愿也如师兄方才那般行事,只是他元神尚不及师兄强悍,先前亦受到一些损伤,着实不便。
不多时,云冽睁开眼,眉心间就缓缓拉出一条细丝来。
那细丝通身僵硬,已然是个死物。
徐子青见到,松了口气。
原来云冽因凝炼剑魂,元神里亦是剑意纵横,这阴回虫吞噬元神的确了得,但遇上了剑意,自也是一个照面,就被绞杀。
故而天下万物无有无克制者,阴回虫害人不浅,但若是被察觉出来,摧毁起来倒也不难--只消能自元神中逼出,便不会忌讳于它。
但随即他心里又生出怒意,那人不止要害了他,还要害他师兄!
--若非是要谋财害命,那必然便是与他们俱有仇怨了!
不过两条虫死了一条,施法之人不曾察觉倒好,若是察觉……徐子青略作思考,其实也是无妨,两条虫中但有一条活着,那人计谋亦不算全然失败,他又知师兄乃是剑修,应当只是警惕,多半不会轻易放弃。到时同他见面,只要不动声色、演得好些,应当也能有所收获。
怕只怕到时那人设下埋伏,若是有境界更高者……
诸多思量,转眼徐子青已然都思虑过了,又对云冽尽数说出。
云冽略顿了顿,说道:“若有异样,你且将容瑾放出,莫离我左右。”
徐子青点了点头:“但有不对,便即遁走。”
自然两人又做了一些准备,遗迹中原本有许多傀儡,就由云冽挑选,把那化神期的、元婴期的分别择取数尊,将灵石安放进去,且习得手诀、滴血认主,有如此强悍手段,就算只能为两人赢得些许时候,也足够叫他们逃脱了。
故而再也何等手段,便是大乘期的高人,他们也可将那巨型傀儡放出,反胜不易,逃命无忧。
因此事,徐子青与云冽再看拍卖会时,也就没了什么兴致。
虽会场气氛十分热烈,可对他二人而言,反倒是心境平静无波了。
到接近尾声时,徐子青心绪安定,倒也与人争夺,拍下一些上古未熟的灵草,也取得一些只余躯干的灵木,其余之物,两人都不曾看上。
渐渐地,拍卖会结束了。
总共也不过花费三四个时辰而已。
离开拍卖会场,徐子青与云冽一同来到一处拐角,将斗篷取下。
随后两人就携手同行,直往对面酒楼而去。
而卫环,果真就在那楼前等候。
徐子青见到他,心中不愉。
若所早先他对此人还有几分同门情谊,现下就已是荡然无存。
且不论此人究竟为何对他二人下手,可既已如此,自然便是敌人。
金丹期以上境界的修士,元神便是性命,他如此狠辣要他们陨落,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虽这般想着,徐子青面上仍是带着微微笑意,丝毫不露出端倪来。
云冽素来冷面,看来与往日一般无二。
两人都没有什么破绽。
卫环见到两人,目光微动,如非徐子青一直留心,恐怕也不会察觉。
这一时,他越发确信正是此人所为。
云冽心中,自然更是对卫环动了杀机。
不过他如今于杀意操控之上精妙入微,若不愿让他人察觉,亦是十分容易。
很快卫环同两人寒暄几句,就把他们引入酒楼之内。
酒楼里颇多修士都在此地用饭,气氛热闹非凡。
如若在此处有什么计谋,怕是不便。
果然卫环笑道:“此行劳动两位载我同行,故而我出来早些,就定下一处雅间,在那里招待,以略尽心意。”
徐子青暗道:果然如此。
随即他就笑着推辞:“不过举手之劳,实不必如此。”
卫环哪里肯叫他这般离去,自是连忙说着:“若不叫我稍作答谢,我可成什么贪利之辈了?两位且莫要推拒,只管给我这两分面子罢。”
话已说到这地步,已然将面子放得极低,叫人无论如何也难以再度拒绝。
徐子青原本也不过是同他虚与委蛇,推一句也是试探,便笑了笑:“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云冽神情冰冷,也只随师弟而为。
卫环听得,笑意更深:“那两位道友请随我来。”
这酒楼里的雅间,其实便是几座小院,专为喜好清静的修士准备。
只是这价钱也很是昂贵,时常数千下品灵石放能包下一日,除非身家丰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