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东黎昭先是一喜,随即又是担忧。皇兄如此被困在寝殿中,不知多日来是如何难熬。他便屏住呼吸,上前数步。
然而转瞬间,他却听得里头有另一人出声,顿时觉得很不对劲。
徐子青的脸色却是乍红乍白,东黎昭凡人耳力不佳,他则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里分明、分明……
东黎昭存了警惕,小心在口中捻了捻,于窗纸上捅了个小孔,这下声音清晰了些,他也能听个明白。
“好宝贝儿,你这处当真销魂得紧,可想死我了!”
“啊……嗯……唔你……啊!”
“□,再夹紧些!真是叫人心痒……呼,若是旁人晓得你床上这般风景,怕要嫉妒老子的艳福无边!”
跟着便是接连不断的“噗噗”水声,那床摇得嘎吱响,更有若有似无的□声,伴着成年男子的粗喘与调笑,充斥了整个寝殿。
自窗孔看进去,便见到那赤条条的两人正于床榻上肉搏。
上头那个男子肤色黝黑,身形精壮,身下压着个相貌俊朗的修长青年。他胯|下紫黑色的玩意儿插在青年的臀|缝里,是甩开膀子卯足了劲儿,前后耸动,“啪啪”撞个不停!
青年脸上带着笑意,双腿圈在壮汉的腰上,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满面潮红,双目微眯,似极享受一般。
东黎昭面色铁青,他哪里会认不出来,这壮汉便是镇国大将军,而他肆意侵犯、与他盘肠大战的青年,却是他一心惦念的大哥!
他那天潢贵胄的皇兄俊逸宽和,才华横溢,是最出色不过的储君,可他如今却在祸国仇人身下辗转□,忘乎所以!
这、这哪里还是他最尊敬爱戴的太子大哥!
东黎昭的牙咬得咯咯响,气得是头脑发胀,恨不能立刻冲进去质问太子:
你忘记杀母大仇了吗!你忘记他如何囚禁我们兄弟了吗!你忘记他要颠覆你的王朝了吗!你怎么能这样、这样的无耻……
忍无可忍,东黎昭就要闯进屋里,手臂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那位一路护送他回来的俊雅修士。
“……先生。”他恨得咬牙切齿,“让先生看了笑话,我绝不能让皇兄这般、这般……”不知廉耻。最后四个字他吞入腹中,生生没有说出口。
徐子青轻叹一声,他已从方才窘迫之中挣脱出来,跟他低声说道:“昭儿,你仔细瞧瞧太子的双眼。”
东黎昭一愣,心里却陡然生出一股希望来,他连忙说道:“先生,您有没有法子能让昭儿瞧得更清楚?”
徐子青眼光柔和,并指在他眼睑上轻轻一抹。
东黎昭便觉得双目明亮,屋中之物于他眼中是纤毫毕现,他刻意忽略了那位镇国大将军,而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家皇兄脸上。
果不其然,虽说东黎熙神情似有沉迷,那双眼也确是半张半合的暧昧模样,可仔细看去,却能见其中光华湛然,清醒无比,在偶尔落在那冲撞耸动的大汉身上时,更流溢出一丝冷意。
霎时间,东黎昭大大松了口气,紧跟着便是对那佞臣的浓浓恨意。
“那焦涂竟然这般折辱大哥,真该杀!”他愤然道。
徐子青抚了抚他的肩头:“且莫进去。”
东黎昭闷声开口:“是,先生。”他顿了顿,“我明白的。”
若是现下闯进去,打草惊蛇不说,更是让他大哥毫无脸面。堂堂来日里要承接天命、登基为天子的太子殿下,若是在这般情态下被宠爱的弟弟瞧见,恐怕要羞愤欲死。
便是为了东黎熙的颜面,已然冷静下来的东黎昭也绝不会再冲动了。
忍了忍,东黎昭拉住徐子青袖口,说道:“先生,我……不愿再看了。”
徐子青很是明白他的心情,便依他所言,与他一同再度隐匿于阴影之中。
屋中撞击与喘息声经久不停,足过了有两个多时辰,才云雨初歇。
不多时,里头传来衣衫簌簌之声,那镇国大将军已是衣着完好,自寝殿里推门而出,一派正经模样。
东黎昭就见一名宦人走上前来,谄媚笑道:“大将军,奴才已备好热水了,这就给太子殿下送进去么?”
那壮汉抹把脸:“去罢,莫吵醒了他。”
宦人连连称是,壮汉再摸一把头发,大步离去。
东黎昭眼中充血,盯着那正招呼送水进去的宦人,言语中尽是狠辣:“这些刁奴,本王要让他们全都给焦涂陪葬!”
徐子青虽略略皱眉,随即摇头微叹,却并未说话。
只听得里头有人问道:“太子殿下,可用膳否?”
那带着些许疲惫与冷漠的嗓音便响起来:“不必了。”
如今天色已然深黑,寝殿里水声也渐没了。宦人们齐齐退了出来,就剩了屋中冷寂一片。
东黎昭手指颤了颤,在徐子青相助下穿墙进去。
寝殿里,那床上帷幔罩下,内中有人平躺,一只瘦削的手不经意放在床沿,似乎能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
东黎昭忍耐不住,悄无声息地快步上前,走到了床边。
下一瞬,床上人一跃而起,紧紧扼住他的脖颈:“什么人!”
东黎昭被迫昂头,虽是疼痛,他眼中却有些发热。大哥的身手仍是如此利落,全然不同他想象那般颓丧,可真是太好了。
东黎熙却已然瞧清楚来人模样,他猛然放手,嗓音却抖了抖,低声道:“是昭儿?”
东黎昭用力点头:“是昭儿……是昭儿回来了!”
东黎熙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