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朱哼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仙人是皇族,我们是平民百姓,高高在上巧取豪夺吗?”,
郑桐凰有些无奈,这闺女心思跳脱,从来不肯循规蹈矩,“先回答我的问题,一步一步来”,声音稍微严肃了一下。
郑朱撇撇嘴嘀咕道“我又不是你儿子”,眼看父皇瞪眼立马娇憨一笑,想了想说道“许先生说,藏富于民必然国弱民强,饭饱思淫欲,老百姓容易生事儿,而且还会带来很多不好的东西,骄奢淫逸挥霍浪费蓄养奴婢拿人不当人什么的,在这一点上人性本来就是丑陋的,哎,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山高林密必然藏有虎豹财狼,阡陌纵横必然鸟语花香,先生还说要是有外敌内患更不能藏富于民,围墙破败必然遭贼,再富裕也支撑不了多久”,
郑桐凰扶额轻叹,这丫头颠来倒去就只知生搬硬套,到底是随了谁!
“唉,其实我觉得藏富于国也不好,民生艰难,人间又要多许多离合悲欢,不是说平贱夫妻百事哀吗?听说南城相国寺那边多得是卖儿卖女,上百两银子就能买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这样真的好吗?”,
“少年不识愁滋味,你哪知道这个世界是一张网而不是几条直来直去的线。不跟你说这些了,对牛弹琴”,
郑桐凰往不远处的玄都观走去,一个诡异的黑影停在三丈远的地方躬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宋问败了,不过没什么大碍,情绪也没问题”。
厉春城摆手,黑影缓缓悄声隐没,郑桐凰继续走着,片刻后轻声说道“铸剑不易,磨剑也不易,五把剑,十二个剑胚,一块块磨刀石,是不是还是有些少?”,
郑朱在黑影出现时就已经快走几步离开,厉春城想了想应道“这一代已经有些眉目的后备年轻人多已经有了确定的培养方向,如果需要在某些方面增加的话,可能需要从民间去选拔,这样一来其实倒也可以,虚虚实实本就合理,数量少动作小,应该不会影响既定策略”,
郑桐凰点头道“你去办吧,那帮老头子又要说我们节外生枝了,一方池塘,蛟鲤就那么多,想偷几个周围还都是人盯着,好歹我们也是看塘的人,耗心费力给别人做嫁衣说不过去吧?唉,关键的分配权不在我们手里,藏富于国,呵,谁不是平民百姓!谁不是鱼肉!”。
钦天监观星台上,一个神情枯寂的黑衣老人负手而立,看着面前端坐不动的一老一小,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坐着的老人伸了伸腿扭了扭腰,站起身拍了拍身边少年的肩膀,示意少年回去早些休息,
等少年离开,黑衣老人才开口说道“莫定风,为何放跑姚往黄风色?”
白衣老人也负手而立,没好气道“你不也藏了几个吗?阐圣教不止一个姚往,杀了又能怎样?早早跳出来暴露给人家看吗?哦,对了,你是和黄风色有仇是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不是涉及到大道之争,意气之争要不得,你说你是不是老小孩儿?”,
两位老人,一个是钦天监监正,一个是景天监上代监正,
“你还放跑了金天和梁父”,云若存仍旧没有罢休的意思,
面对黑衣老人的咄咄逼人莫定风没有生气,还有些若有所思,手指开始快速掐诀,有金光萦绕,过了一会儿又摇头,想了想才说道“不是我要放,是力有不逮锁定不了,在推衍观气一道人家不比我们差,可能还更甚一筹,说实话,今天要不是金天,我们还发现不了梁父已经潜伏进了洛阳,这女人不简单,似乎和我钦天监有关,至少被她了解了什么,或者说改变了什么,否则今夜不应该是这样”,
云若存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今夜跳出来的人还只是冰山一角,世道安静太久,塘底到底藏了多少鱼鳖谁也摸不准,要想试探又不能掀起太大的风浪,这次征兆又太过突然,完全没给朝廷留太多时间布置,抓稳以后的脉络机会还得靠这个老头和他身后的钦天监。
“观丘司摘丘司有自己的目的,你们景天监也不愿安生,宗人府那几位也有着自己的打算,皇帝陛下身边的力量虽说基础还不够,齐备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必然不用再受制于你们,更别说那些树大根深的老贵族,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我肯定是站在陛下一边的,当然,这钦天监里肯定也有你们的人,这我不管,只要别坏事儿就行。别人的想法我不知道,说起来咱们两方的目的应该相同才是,不都是让人间那个‘一’定下来吗,想想还挺荒唐,你说这是不是往车牙上钉钉子?”,莫定风絮絮叨叨地说着,
云若存摇头,轻声说道“这算什么钉子,只不过是让车轮上属于我们的这块儿更结实罢了,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什么比让自己强大更让人安心,你信宇宙之内有三千世界吗?如果有我们更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
莫定风转身看着远处的洛阳城轻声说道“这是当然,你特意过来和我打了这么久的机锋不就是要句准话吗?以后到底要怎么做,有谱吗?一片树林,长得最高的那棵树比其他树不会高出多少;一个学舍,最有出息的那个孩子比其他孩子望尘莫及也还是能看到烟尘;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