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晶寒魄落成雪,荒烟凝流点波心”。
郑炎一边在雪岭上走一边又想起了这句诗,记得作者是一个出身东瓯毫无名声的书生,也不知道怎么就流传出来,自己也忘了是在哪里看见过,也不知为何就记住了,好像是那个书生在被拐卖到风炎洲后所做,后面两句是“寒烬星点浮年照,孤灯疑梦觉三更”。
诗文谈不上如何出彩,只是意境有些特别,多年以来中土每年都有不少人被拐卖到风炎洲甚至西荒,这些人大多盼不到归期,也难以在那个苦寒之地生存多久,大多数三五年后基本已经化为一座荒冢,然后荒冢逐渐被荒风削平直至最后一点痕迹被天地抹去,可能还有不少人连个坟包都没有,暴尸荒野虫蝇的狂欢,神魂会通过那座太乙救苦聚魂八门阵进入“小灵境”,幸运的顺顺当当再进入冥界地府,不幸的可能被小灵境里其他鬼类吞噬,或者去吞噬别的魂魄。
所以郑炎再想起这首诗的时候忽然就有了些悲凉,顺带着看这两把刀也不是如何滋味;看名字铸造之人当初肯定知道这首诗,只是不知道他是只取了名字还是也取了诗义。
记得听府里人说过,一般铸造兵器的工匠对自己所完成的作品命名都很严肃,绝不会随便找几个字对付,也不会故作惊人之语,万一兵器持有者被名字影响而错估局势可能就是一场生死之灾,兵器本就是凶者,没道理非得给主人带来不好的影响。
旁边白波无意间注意到郑炎的异样,本就是出身顶尖世家蕙质兰心的女子,稍微一想便有些了然,原本和郑玉婵并肩走着,现在放缓步子落到郑炎身边,“炎公子可是对这两把刀的名字有什么忌讳?”,
郑炎闻言看过去沉吟道“也没什么,或许是铸造之人本就想说明自己铸造的东西有西荒的酷烈冰冷,兵器大多追求这个也没什么特别”,
白波笑了笑然后指着两把刀说道“落霜成雪,月点波心,这可是两种无上刀境,炎公子看来没怎么接触过刀道”,
郑炎有些惊愕,一旁的郑渊没注意郑炎的反应,笑着说道“大周所有世家中在刀道一途说话最有份量的就是白家和澹台家了,没错,确实是两种刀境,一种是由敛到破由静到动再到静,特别之处在于隐含着质变,之所以能称得上无上就在于此,很难体悟到;另一种是以点破面,但绝不追求锋锐快直,而是一种柔静的无法阻挡,可能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我也不懂,反正都是极高妙的境界,也可以说是招式,你不是练剑吗?这两种刀境虽然和剑不是很契合但也有不少相通的地方”。
另一边郑星晔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郑炎他练剑到现在一直走的应该都是笨功夫,对境界一说可能从来就没接触过,你不要和他讲这个,可能会影响他的剑道”,
郑渊和其他人都有些诧异,郑炎回过神笑着说道“没关系,我的剑道没太多忌讳,反正资质一般,走到哪算哪”,
郑炎之所以反应有些异常是因为白波提到了刀境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这两把刀已经生出了灵智?
记得皇宫里的大匠做去国子监授课曾经说过,有些工匠喜欢把一些完整的意境甚至造化融入他们所铸造的兵器之中,这一类兵器在条件符合的情况下很大可能会生成灵智,之前在地宫里自己明明记得把它们俩丢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可最后却在那方斩头台上再次看到它们,如果说是那四个巫师故意把这两把刀悄悄挪移到斩头台好吸引自己的注意从而靠近石台这倒也说得通,好吧,郑炎放弃了猜测,等回去找有这方面专长的人看看就知道了。
这时郑炎终于注意到白波怀里抱着的小老虎,一问得知这几天一直都没醒过,不过身体一切正常,白波有些怨念地把小老虎递到郑炎怀里,毕竟这家伙是郑炎捡回来的,郑炎倒是无所谓,要不是还不能确定这家伙醒来后的状态完全可以把它送给白波,之前和独孤泷泫说了这只小老虎的事,独孤泷泫什么都没有表示,可能也是无所谓。
大家现在有些不确定从进地宫再到出来又到现在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只是知道肯定超过三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在郑炎的描述下都想着尽可能远离那处山谷,所以连着赶了一下午的路,到现在已经接近太阳落山,
如今已是过完年的开春时节,不过太华山大多还是被茫茫积雪覆盖,寒冷依旧,甚至比腊月还有过之,阴冷的感觉浸入骨髓,眼看时间不早,郑星晔开始找过夜的地方,于是一行人从雪岭上走到雪岭东边地势较低的山林里。
这边山势都比较缓和,但足够高,所以草木大多稀疏,像之前走的雪岭除了零星突出的山石更是什么都没有,到了林间寻觅了不短时间也还是没找到满意的地方,郑炎看到郑星路侧面挂着的盾牌笑着说道“星路,用你那九把剑做个挖掘的剑阵,咱们就在这里挖个地窝子不就行了”,
郑星路闻言赶忙抱紧他的宝贝,勉强笑道“我刚开始祭炼还不熟悉,恐怕力有不逮,还是再找找吧,郑渊的大砍刀也不错,挖坑应该绰绰有余”,
一旁郑渊没好气道“都说有的修士得到一件趁手的法宝会当做娇妻美眷养着,看来你就是这样的人才”,
郑星路瞪眼道“你怎么不用你的媳妇儿挖坑?”,
最后郑星晔一锤定音,“星路,亮出你的媳妇,呸,亮出你的宝贝,就这儿,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