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任由芳沁牵着手走出屋门去。
四个丫头在前头提着灯笼,将路面照的闪着亮光。夜风带着暖意扑面而来。
江意澜停下脚步,对着芳沁屈膝行礼,“今日多谢郡主,我……”
芳沁忙拍了拍她的手,“谢我做什么?大嫂所作我早就看不过去了。只是不想管闲事而已。以后有什么事,你只管让人去叫我,我看哪个敢欺负你。”
江意澜嘴上不住的说着谢,心里却又犯起了嘀咕,芳沁一向清傲,为何独独对她这般亲昵呢?似乎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亲密。
她正兀自想着。芳沁却已转了话题,“意澜,回去好好歇着吧,什么事都不必放在心上,有我在。不必怕。”
江意澜又说了一声谢,便与芳沁分路而行。
回到院子里,月笼长舒了口气,“奶奶,郡主那几巴掌打的实在太爽快了,死老婆子就该打。”
江意澜沉默不语,她是故意让人把芳沁请去的,却没想到芳沁的反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激烈。仿佛特意要卖一个人情给她似的。
是这样吗?
那么什么时候她会收回这个人情呢?
夜,愈发黑沉。淡淡月光亦遮不住满天的黑暗,反而被夜悄无声息的吞噬了。
果然一连几日。府里的闲言碎语少了许多,沈妈妈的饭食也好了很多。
江意澜每日除了去木雪园陪着老夫人,其余的时间便闷在屋里不出门,心里也越来越焦急不安,不知为何骆玉湛一直没了音信。
清晨,她坐在镜前。镜中的人儿面色稍显憔悴,眼下一圈黑晕。连着几日她晚上都做噩梦,吓醒后便睡不着了。
每个梦境里都有骆玉湛受伤的情形。似乎每次都能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他到底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呢?
“奶奶。”门口陡然传来秋痕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摸着木梳的手顿了顿。
秋痕缓步走进来,见她面色有异,忙问道,“奶奶,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样难看。”
江意澜恍惚回过神来,淡淡的应道,“无碍,许是晚上没睡好的缘故,有什么事吗?”
秋痕低低的哦了一声,将信将疑,却又不敢多问,遂回道,“老夫人请您去木雪园。”
江意澜嗯了一声,又道,“你再帮我上一层粉吧,莫让老夫人见了忧心。”
“是。”秋痕走上来,细细的为她上粉涂抹,心里略感不安,她很少见到主子这样,似是丢了魂一般。
梳妆完毕,江意澜扶着秋痕去木雪园,才走到半路上,突然听到有人说道,“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啊。”
江意澜心里一颤,顺势望过去,但见几个丫头婆子正慌乱的狂奔着,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秋痕惊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转过头对江意澜道,“奶奶,您先等一等,奴婢过去问问。”
江意澜略一点头,站在了原地,心里却一直七上八下的。
片刻,秋痕返回来,面色苍白,“奶奶,府里死了个老婆子,一张脸乌黑发青,像是被毒死的。”
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却把她一张脸映的惨白,尤其是说到毒字时,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府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下毒事件,实在令人心揪。
江意澜隐隐的察觉到些什么,厉声道,“快去木雪园。”
来不及扶上秋痕的手,她疾步朝木雪园奔去,才到了院门口便见骆镇东与霍世威急匆匆往院子外头走。
骆镇东看到她,吩咐道,“你先去屋里头陪着你祖母,外头的事不要让你祖母知道。”
江意澜点点头,屈膝道,“是,父亲。”
站在院子里,她长舒口气,让心情稍稍平复下,这才佯装平静的进了屋门。
谁知才刚踏进去,老夫人便沉声问道,“死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