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澜点点头,低下头紧紧的握住骆玉湛的手,等月笼出去了,才轻声低喃,“既然费尽千辛万苦回来了,就赶紧醒过来,你是回来睡觉的么?”
顿了顿,又道,“你可知道府里发生了很多事。”
她缓缓的舒了口气,定定的看着骆玉湛的脸,乌黑的浓眉微微蹙着,鼻尖高挺,双唇紧抿,像是正在思索着什么事。他下巴上已长出些胡子来,直愣愣的挺立着,给他增添了几分倔强。
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亦是一阵冰凉,她颤了颤,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走的这些日子,想过我么?”
问完之后,她顿觉面上发烫,心里慌了慌,但见他双眼紧闭,才稍稍放了心,轻轻的叹了口气。
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突然颤了一下,接着响起一阵呓语。
江意澜惊喜的坐起身子,低声问道,“二爷醒了?”
骆玉湛却兀自闭着眼,哪里有半点动静。
江意澜失望的呆坐着,一双眼痴痴的望着骆玉湛,不断的祈祷他快些醒过来。
他身子又动了动,嘴里吐出几个字来。
江意澜凝神细听,才听到他嘴里念着的是澜儿。
澜儿,可不就是她的名字么?
她面色微红,即便是当着面,他都未曾这么亲昵的叫过她澜儿,竟是在梦里叫出来了。
这一刻,她真希望他能睁开眼,看着她,轻声唤她一声澜儿。
她低着头,轻轻的叫道,“玉湛。”
“你是在叫我吗?”低沉沙哑的声音陡的响起来。
一时间,她竟是没反应过来,呆了呆才看到骆玉湛已睁开了眼看着她。
她面色红的更厉害了,却顾不上羞涩,惊喜的道,“你觉得怎么样?”
骆玉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在包裹着身子的被子上转了转,又转到江意澜脸上,“是你给我tuō_guāng的?”
江意澜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是我给你tuō_guāng的。”
说完后才觉得这话听着似乎很**,忙解释道,“你身上的伤口裂开了,我和月笼帮你包扎伤口。”
“那个,我去给你倒杯水喝。”她低着头慌忙下床,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她端着杯子喂骆玉湛喝水,整个身子几乎俯在床上,与他靠的很近。
清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骆玉湛禁不住吸了又吸,多么令人眷恋而又思念的味道。
他咧嘴笑了笑,嘴角挂着一颗水珠,“还能再见你,真好。”
江意澜手上正拿着小勺子,冷不丁听他冒出这么句话,心神荡了荡,情不自禁的回道,“你能平安回来才真好。”
他抬起头,深深的望进她眼里,布满血丝的双目中充满了柔情。
静默片刻,他再度出声,“祖母怎么样了?
“现在没什么事了,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江意澜叹了叹,急忙问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有你们投敌叛国的战报送回来?”
骆玉湛脸色黯了黯,沉声道,“这之中一定有人搞鬼,我们到了暖洋,粮草被人算计烧光了大半,派回来请求救援的人一个都没回去,我们也收不到京城送去的信,无奈之下,二叔只好派我回来,谁知这一路上我连遭追杀,还没进城就听到有人说骆家投敌叛国的事,我混在别人的粪车里才进了城,进了城才知道咱们侯府已经被皇上派人监守起来了。”
江意澜听的惊心动魄,“府里头都守着人,你又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