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夫人这才注意到她面上神情,吃了一惊,“师太,出什么事了?”
“方才有位香客受了伤,又不肯留在庵里,必须马上出去请个大夫瞧一瞧,可她是走着来的,这会子走不了了,贫尼代为问一问夫人可否捎她一程?”顿了顿,辛缘又道,“她也是个可怜的,自小许了人,本以为会过上好日子,却没想男人是个好赌的,生生把一份家产赌没了,又日日里打骂她,如今她几乎成了哑巴,这会不敢留在庵里,就是怕她那男人找上来。”
汪夫人刚得了喜讯,心情正好,一听到这样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声道,“还有这样的混账东西,要说我她就留在这里又能怎样?受了伤回去还不知道给不给治呢,岂不等死去?”
辛缘赞同的点了点头,“贫尼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她执意要走,所以我叫了庵里的一位妈妈跟着把她送回去,料她那男人也不敢太嚣张,只是要麻烦汪夫人捎带一程了。”
汪夫人爽快的答应下来,“这算的了什么?师太放心吧,我自会把她送到家里头去。”
辛缘便道,“这倒不必,贫尼有个朋友,医术不错,夫人只需送到那里便是了,自有妈妈帮着把她带过去看病。”
汪夫人深信不疑,“人在哪里?我的车就在外头呢。”朝立在身后的丫头道,“你出去让他们把马车赶进来。”
辛缘忙道,“让马车在后院门口等着吧,她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歇着呢。”
汪夫人又转过头对那丫头道,“就按师太说的办。”
那丫头点着头道,“奴婢知道了,夫人。”
辛缘接着道,“汪夫人,我还要再去安排一些事,不如您自己先过去,就在后院靠近门口的小屋里,跟着去的是李妈妈。”
“好,师太先去忙吧,我这就过去。”汪夫人跟在辛缘后头出了门,拐向另一条小道,绕过几间厢房,到了后院门口一间小屋里。
门口正立着位妈妈,见她过来,忙着迎上来,屈膝行礼,“夫人,刘四家的难受的很,得赶紧去看大夫啊。”
汪夫人快走几步进了屋,正对房门的床上躺着个身穿石榴红长衫的妇人,侧身朝里躺着,只能看到半张惨白的脸,“你怎么样?还好吧?”
刘四家的缓慢的点了点头,但身子却颤了颤。
李妈妈跟了进来,轻声道,“刘四家的,你别怕,这位是汪夫人,师太专门为你寻了夫人帮忙,汪夫人可是个大善人,你放心吧。”
汪夫人愈发的热情,关切的道,“我已经让人把马车赶过来了,等会子就送你去看大夫,你再忍一忍吧。”
汪夫人见他蜷缩着身子,一双腿一直在瑟瑟发抖,猜到她应是腿上受了伤,蓦地看到她一双宽大粗糙的手,指节稍微突出,心下不由得一阵感叹,果然是个苦命的,定是日日干粗话才把一双手糟蹋成了这样,就这幅身子瞧着也比一般女子高大一些,八成被当做干活的老妈在虐待了。
她的同情心立马泛滥起来,温声道,“你放心吧,你看病的钱都包在我身上了,定不会叫人欺负你的。”
刘四家的自是很感激,微微的转了转身子,头一直低到床面上点了点,算是磕头感激。
李妈妈便道,“汪夫人真是好人,师太已经给了银子,就不麻烦夫人了。”
汪夫人便道,“我让人把马车停在院门口了,你出去迎一迎吧。”
“是,夫人。”李妈妈转身出门,恰遇到引着马车而来的小丫头,遂上前领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