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冀翼见她恼羞成怒,反倒觉得有趣,抬步挡在她前头,笑嘻嘻的道,“妹妹方才无心观赏,不如现在我陪妹妹赏一赏如何?如此便走了,岂不可惜?”
是可忍孰不可忍,江意澜倏地抬起头来,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声音愈发清冷,“多谢世子爷美意,方才见世子妃正在大殿里烧香,如果世子爷想要欣赏美景的话,不如去找世子妃。请世子爷让开。”
朱冀翼笑的满面温煦,如阳光般灿烂,却让人顿感浑身冰冷。
江意澜退后几步,抬眸盯着他,“世子爷这是要做什么呢?”
月笼紧张的手心里冒出汗来,双目紧紧的盯着朱冀翼,只要他再靠前一步,她就要挺身挡在姑娘前头,即使被打死也在所不惜。
两人正在对峙,忽的有人喊道,“世子爷,世子妃正在到处找您呢。”
朱冀翼面色一变,目中闪过一丝狠厉,回过头去看了看,又转过身对江意澜道,“既然二妹妹不愿多留,那还请自便,姐夫我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两句话里的意有所指江意澜怎会听不出来?气的她只想上前拍烂那张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脸,忍了又忍才一言不发的扶着月笼的手走开。
江意澜抬头望向前头,见刚刚叫朱冀翼的是许真。
许真正一溜小跑的朝这边奔过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朝她淡淡的笑了笑。
江意澜亦略点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才走了几步,迎面看见世子妃扶着丫鬟的手走过来。面上似是带着几分隐怒,心下不由得一惊,不知这位世子妃有没有看到朱冀翼方才的举动。
王璃柔已缓步走上来,嘴角动了动,“江二姑娘。真是巧。”
方才叫的是姑娘,这会子已变成了江二姑娘,江意澜心底微动,直气的咬牙,这叫什么事呢?无端端的成为不相干之人的眼中钉。
她微微一笑,“世子妃。”
其余的话一个字都不多说。
“怎么?你们两个认识吗?”朱冀翼迈步走上来。神色悠闲,根本不把刚刚的事当一回事。
王璃柔走到朱冀翼身边,笑道,“方才在大殿里与江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朱冀翼身后揽了王璃柔的肩膀,语气甚是亲切。“她是意黛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自然也是你的妹妹,都是一家人,你说对不对?”
王璃柔平静无波的眸子里荡过一丝涟漪,心下恨得要命,但仍是笑着道,“世子爷说的对。”
江意澜无心多留。亦不愿同他们多说,躬身道,“世子爷世子妃。小女告退。”
她抬眸往后望了望,竟发现许真没了踪影,刚刚明明见她走过去的,怎么一下子便消失了?
她不及多想,转身便走,顿觉身后几道火辣辣的目光齐齐的刺在背上。
回到小院子里。月笼的脸惨白如雪,却还强自镇定着。
江意澜见她紧张的身子都要僵住了。遂缓了口气,笑了笑。“你别怕,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不敢做什么。”
月笼却呆呆的道,“众目睽睽之下都能说出那样的话,可见嚣张至极,万一……”
她不敢往下深想,直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道,“姑娘,咱们派人去跟大老爷或者大爷说一声吧,至少找个人来护着您啊,万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
江意澜皱了皱眉,亦知道月笼说的很有道理,朱冀翼今日实在嚣张,摆明了调戏于她,自己与月笼毕竟一介女流,万一被他得逞,岂不后悔晚矣?
可若把这些事说给父亲或者哥哥去,万一他们沉不住气露了馅坏了大事怎么办?
犹豫之间,她突然没了主意。
月笼见她面色微变,心下更是忐忑不安,几乎哭了出来,颤声道,“姑娘,您还是派个人跟大老爷说一声吧。”
江意澜突然想起辛缘说过闭关的话,心下一动,遂道,“既然如此,咱们索性闭关起来吧,辛缘师太虽不在,不是还有辛习师太吗?等会子我去找她。”
月笼慌乱的点了点头,“姑娘,这几日奴婢要紧跟在您身边,您一人千万不要出去。”
江意澜心下定了定,“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闭关终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待到了傍晚去见辛习师太,却被告知辛习师太下山化缘去了,江意澜不禁有些目瞪口呆,怎的都走了?
月笼就更慌张了,但见主子默不作声,她也不敢多说,只是心里头更多了几分小心。
晚风推着夕阳斜下,泛着红晕的阳光染红了半边天,将满山的花草树木都染红了。
江意澜低低的叹了叹,叹息声被轻风吹着散了。
夕阳映在她眸中,满目红光,望着挂在山棱子上的夕阳,她禁不住叹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姑娘说的真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何时,许真正站在她们身后,面上笑意盈盈。
江意澜欠了欠身,“小师父好。”
许真轻轻笑了笑,“姑娘叫我许真便好,这夕阳虽快要落下去了,却比日间的太阳还要让人留恋,真真让人又赞叹又遗憾。”
江意澜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目中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亮光,这亮光让人对她心生不安。
许真对着夕阳发了阵子呆,转过身来,眸中亮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柔柔的淡淡的笑,“姑娘找师叔有什么事吗?师太下山化缘,两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