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趴在地上虔诚的磕了个头,呵呵冷笑,“姑娘,现在这个时候您只能选择相信我们,否则……”
江意澜既然敢约他们见面,自然也是有备而来的,自己手里握着他们想要的信息,颇有些有恃无恐,“既然你们无法让我相信,那就罢了,横竖是死,不如把那些事都带到棺材里去吧。”
说着她站起身,捧着手里的香亲自查到香案上的香炉里,又跪回蒲团磕了几个头。
显见那人并未想到江意澜如此难对付,无奈之下只好道,“姑娘息怒,您不就是想见一见三爷吗?好,请您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安排。”
江意澜已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身上的褶皱,语气里却多了一丝不耐烦,“那我再等一等。”
那人不由得愣了愣,明明是自己来威胁她的,怎么反倒被她占了先机去?
可骆玉湛的下落事关重大,万一坏在自己手里,就是再多十条命都不够王爷砍的,所以他只能忍着。
咬牙切齿的出了大殿,他先去庵外的小树林里找了孙隼商议,最后才决定将江意亭塞进马车里,让江意澜远远的看上一眼。
等他再返回来,江意澜已等的不耐烦了,正举步朝外走,幸好被他拦住,“姑娘慢走,三爷就在那边的马车上,您若不信,可以看一看。”
江意澜知道这是他们的底线了,再坚持下去,只怕他们会狗急跳墙,遂转过头朝那边的马车望去。恰车帘子被人挑起,远远的她看到江意亭端坐在车内,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一双手似是被制住了。
只一下车帘子便被人拉下来,江意澜回过头看看那人。冷声道,“明日午时再来,我自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
那人气结,想到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挡在江意澜前头。“姑娘的要求咱们都已经满足了,还请姑娘兑现诺言,否则,这一次是三爷,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江意澜蓦地瞪向他。目中显出一抹愤怒,“照你的意思是要把整个文江侯府的人都抓起来咯?”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再次被个小姑娘给噎住了,直气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江意澜却早已转身走开了,他再想去追,又怕引人注意,只气的狠狠跺着脚回去复命了。
回了后院,江意澜的心扑扑通通跳得厉害。其实她只不过想试一试对方的底线,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一而再的容许她这样的胡闹,反倒说明他们现在急需知道骆玉湛的下落。
蓝翎王开始沉不住气了。他沉不住气才好,如果能自露马脚那就更好了。
江意澜却多想了一层去,值此之际,不管皇上对武骆侯府是什么态度,如果骆家的人能在这次叛乱的事中发挥重大作用,武骆侯府的危机也就引刃而解了。
只不知骆玉湛他们现在到了何处。边关情形又如何。
想到骆玉湛,她心里荡起层层暖意。如这春日的阳光般将她心头的阴影一一拂去。
月笼心下愈发的担忧,世子爷的事还没过去。这边三爷又出了事,这不是要逼急了姑娘吗?姑娘又是个忍住事不说的性子,凡事都不肯依靠别人,这可如何是好?
江意澜也确实有些着急,虽然强行拖了一天,可明日又当如何?
也不知文江侯府何种情形,江意亭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丘氏一定急坏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是她手心里的宝贝,哪一个出事她都放不下。
月笼见她面色微沉,隐隐猜到她心中所想,遂提议道,“姑娘若实在担心,奴婢这就下山回府里一趟,看看老爷和夫人的情形。”
如今她们早已被人盯紧了,哪里还能随意出门?怕就怕前脚出门,后头就被绑了去。
她摇了摇头,“你下了山更不稳妥,万一你出了事,岂不是更糟糕了?”
月笼面色发白,却也知轻重,这个时候绝不能再出事了,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尽心尽力的伺候好主子吧。
她拿了前两日许真送来的西湖龙井,细细的泡了茶,又端到姑娘跟前,安静的立在一边,唯恐扰了姑娘沉思。
到了傍晚,江意澜仍是没想出个头绪来,用过晚饭便在小院子里散步。
院子里种着一小簇白玉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屋子里微弱的灯光射出来,将玉兰花映的碧白逼人。
江意澜弯下腰,捻起一支放在鼻下,那香气便浓烈了几分,却并不刺鼻。
“玉兰花美,却比不上赏花的人美。”沈夜天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江意澜马上直起身子来,蹙紧眉头,有些不满的道,“沈公子每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弄出些动静来?否则胆小的都要被吓死了。”
“你又不是胆小的,怕什么?”沈夜天说着走到她跟前,与之并肩,垂了头去看白玉兰。
江意澜顿觉两人挨得有些近,遂朝一侧挪了挪身子,轻声问道,“沈公子如此神出鬼没,胆子大的也要被吓得没胆了,公子如此喜欢吓人么?”
沈夜天侧过头看她,不自觉语气里多了几分调侃,“你最好别吓倒,否则我也会让人把你挟持走的。”
江意澜愕然,昨日他似是生了气而走,今日又是这样的语气,这人也太阴晴不定了。
不过还有一点她想不通,他为何频频来找自己?
如此一想,她顺势问道,“深夜来访,请问公子有什么事吗?”
月笼本在屋里收拾东西,听到动静走出门来,瞧见沈夜天与姑娘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