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城的提督府建的豪华奢侈,待客大厅的四根柱子全部用黄金铸就的金片子勾勒,厅内一应摆设都尽显富贵奢靡。
置身其中,如临黄金屋。
江意澜突然明白了耶月天是怎样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暖洋城的了,官员如此奢靡,其状亦可想象了。
耶月天端坐在金龙飞舞的檀木椅上,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威严,他面上冷冷的淡淡的,明明什么都没说,却令立在厅里的人都胆颤心惊。
他在大厅里环视一圈,最后落在谢云畅面上,“丞相,太后现在何处?”
谢云畅眉头紧锁,如实回禀,“臣只是收到了太后的亲笔信,却始终找不到太后在何处,太后坚持陛下不在,绝不露面。”
耶月天神色微动,“太后的亲笔信?在哪里?”
谢云畅从袖里摸出一张纸,双手捧上,他曾经见过太后写给耶月天的信,所以一眼便能认出太后的笔迹。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耶月天只觉得双目发涩,目中浮现出一张温柔慈爱的脸,那是最疼他爱他的母后,世上对他最好的一个女人。
他微垂着头,将心底的涌动强压下去,把信折起来放进怀里,“你没带人去找吗?”
谢云畅为难的道,“臣亲自带人找遍全城,可是一无所获,还请陛下示下。”
耶月天却呵呵的低笑一声,沉声道,“昭告全城,孤已回城。”
母后在等他回来,他已回来,母后自会来找他的。
谢云畅躬身道,“臣已经贴出告示了。并邀请全城权贵来为陛下接风洗尘。”
“好。”耶月天站起身,忽的又想起了什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谢云畅问道。“骆镇南他们怎么样了?”
谢云畅面上露出一丝凝重,又带着些无法言明的意味,“臣按照陛下所说,本来可以活捉骆镇南骆镇西,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队人,武艺高强。把他们救走了。”
江意澜心下大喜。压抑着不敢在脸上露出来,一定是潇楠带着山上的人把他们救走了,如此说来。他们都是性命无忧了。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耶月天似是无意的瞟了她一眼,恰看到这一丝淡笑,眉角禁不住扬了扬,下令道,“继续追下去,活捉骆家的人。”
江意澜眉头紧皱。淡淡的瞥了耶月天一眼。
耶月天扬扬手,“无事都退下去吧。”
谢云畅第一个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厅,唯恐又被什么人为难,颇有几分逃脱的味道。
玄虎上前,禀道,“陛下。江姑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丫头婆子都在屋里伺候着呢。”
耶月天走过来,朝江意黛瞄了一眼。“走吧。”
江意澜默默的跟着他身后,去了柳绿花红,争奇斗艳,好一个繁花似锦。
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分列在屋门口,见她过来,齐齐迎上来,躬身行礼,“见过姑娘。”
江意澜挑挑眉,淡淡的道,“我不需要这么多人,只留下一个就好了。”
她指了指站在最中央的一个丫头,身着翠绿短衫墨绿百褶裙,模样儿也水灵灵的,“就你吧,你叫什么?”
“奴婢叫茉儿。”茉儿屈膝回道,她举止有度,言语轻柔,不像一般人家的丫头。
耶月天并不在这些事上坚持,朝其余三人道,“你们再去忙别的吧,姑娘这里茉儿伺候就行了。”
“是,陛下。”三人屈膝行礼,亦是举止不凡,倒像是专门训练过一般的。
不用吩咐,茉儿上前搀住江意澜,斜着身子挑起门帘,“姑娘小心些。”
江意澜嗯了一声,刚抬起脚又放下来,转过身对耶月天道,“多谢陛下款待,我累了,需要休息,还请陛下回避。”
耶月天嘴角微撇,半句话没说转身走开。
茉儿不禁有些惊讶,姑娘似是不简单,与陛下关系匪浅,敢这么与陛下说话的,也就姑娘一人吧。
她心底里愈发的小心谨慎,尤其于细枝末节处丝毫不敢马虎。
寝房里弥漫着淡淡清香,黑漆描红的千工拔步床上挂着两个双鱼戏珠百惠子的花结,绣着大红牡丹的帐子垂拂在地面上。
茉儿上前挑起牡丹纱帐,拉开床上的锦被,“姑娘,您先歇着,奴婢端一些碎冰来。”
江意澜略一点头,吩咐道,“给我泡一壶茶来吧。”
“是,姑娘。”茉儿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走出门去,腰间挂着稳稳的丝毫未动,只这份走功便可瞧出她定是专门受过训练的。
江意澜并未上床,而是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坐下,伸手推开了窗子,轻风吹进来,阵阵凉爽。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些沉重,不似方才茉儿那般轻柔。
江意澜回过头去,见一个端着琉璃茶盘子的老婆子走进来,遂道,“不是已经说过不需要你们伺候了么?茉儿一个人就够了。”
那老婆子却并不听话,而是稳稳的来到她跟前,伸手将盘子里的茶壶提起来,倒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笑盈盈的道,“姑娘最喜欢喝的雨前龙井,我若不送过来,姑娘岂不是喝不惯旁的?”
她抬起头来看着江意澜,目光温煦和蔼。
“沈妈妈?”江意澜激动的站起身来,一把握住沈妈妈的手,“妈妈,您怎么在这里?二爷呢?他怎么样?”
沈妈妈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二爷好着呢,只一点不好。”
江意澜面色微沉,焦急的问道,“哪里不好?是不是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