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脚下的步子愈发沉重,“府里的事多亏了你大嫂帮衬,你大嫂这般能干的人,竟是养出了这样的女儿,若意澜能如意黛一般懂事乖巧,咱们也不用操心费劲了。”
杨氏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面色越发沉重,佯装无意的道,“母亲,意澜的身体本就没有养好,再加上骆妈妈的话,意澜心里自是知错的,再加上父亲让大嫂去拿人参,后来大哥也去了,意澜心里不安,才会发病的。”
太夫人怔了一下,眼角折叠的皱纹紧紧的压在一起,眼珠转到一角,“嗯?微岸他们拿个人参怎会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倒是忘了骆妈妈的事了,人参给她带回去了么?”
见如意算盘打响了,杨氏心里一喜,忙回道,“母亲,骆妈妈见意澜发病,不好再打扰,便先告辞了,媳妇送骆妈妈出的门,那会儿大哥大嫂还没把人参拿过来,所以也没给骆妈妈带回去。”
太夫人哦了一声,“让你大哥派人再给骆府送过去。”
杨氏自是满口应是。
江意澜躺在床上,等着屋里只剩下她跟朱颜的时候,才睁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累死我了。”
朱颜惊了一跳,见她醒了,当下喜不自禁,“姑娘,您醒了,您可醒了。”
江意澜活动了下手脚,刚才差点弄假成真,抖到最后差点手脚抽筋,幸好御医来得快,否则她非得穿帮。
朱颜坐在床沿上,眼里闪着泪光,“姑娘,您现在觉得可好?您……可吓坏奴婢了,往后,往后您可要听奴婢的话,身子养不好,不能再出门去了……若……若您有个好歹,可叫咱们怎么活去?”
江意澜知她动了真格的,遂从床上坐起来,转头朝门口看了看,才低声道,“朱颜,别哭了,我好着呢,刚才是我装的。”
朱颜一双大眼瞪得圆圆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摇摇头,“姑娘,你莫要骗奴婢了,奴婢晓得轻重。”
江意澜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压低嗓音,“你还真盼着我病成那样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告诉你,刚才真是我装出来的。”
朱颜更是疑惑,紧蹙眉头想了一会子仍是不明白,“姑娘,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装病呢?差点吓死咱们了,老侯爷太夫人,大老爷大夫人……您……”
江意澜打断她的话,又朝外头看了看,示意她小声说话,“朱颜,我装病自然有我的道理,等会儿我自会告诉你,现在你马上把母亲请过来,就说我正在说胡话,一直胡言乱语嚷着找母亲,其余的你什么都不要说。我装病的事除了你,这屋里的丫头谁也不能让知道,包括月笼,你明白了吗?”
朱颜心里虽纳闷的很,但见姑娘神情严肃认真,说的话也清清楚楚,知道姑娘并不是在开玩笑,心头隐约觉得定是出了什么事,遂不再多问,朝江意澜重重点下头,“姑娘请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这就去请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