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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染阁内。
玉璇玑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被人破坏的暗格,微皱的眉头恰到好处的掩藏了其中的阴翳;眸光一转,便晦暗不明的落在裂开一道门大小的墙壁之上。
“属下有负夫人重望。”叶忠不动声色的瞟了玉璇玑一眼,语气自责万分。
玉璇玑先前一步扶着了要跪下请罪的叶忠,深邃而叫人捉摸不透的眸光却一直直视着那墙壁之上的裂缝。
“事已至此,叶掌柜不必自责,况且也是本夫人太过大意了。”
话虽是如此说,可叶忠却觉得她是故意说的安慰话,于是心中越发的自责不已。夫人之前便吩咐了派人看紧,可还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个机关暗格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收回视线,沉声问道。
看来她之前猜的的确不错,这布染阁的确有大文章,只是她低估了沈天泽不说,还大意了。
“昨日一早,属下不是派人去侯府告诉夫人了吗?”叶忠回想了一遍昨日发现时的场景,后又眉头一皱的问道。
“昨日出了点岔子,故而没来。”她闭眼一瞬,淡淡的回道,现在回想起来墨清澜的出现,倒是像极了一个圈套,一个故意绊住她的圈套。
“原来如此。”叶忠了然的微微颔首。
“发现这密室时,你可曾进去看过?”她一边信步往那暗室走去,一边泠声问道。
“进去瞧过一眼。”叶忠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那这密室里面都有什么?”方才入内便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涌入鼻腔,带着淡淡的腥臭味,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掩住了鼻息。
“属下翻看了两眼,好像是一些账本。”叶忠略为思量的回道。
账本?她眯了眯眼,照这么看来这里藏着的账本极有可能是当初孟家的,毕竟当初沈天泽诬陷孟家所谓的通敌叛国便是这银子流向,但奇怪的是账本却不翼而飞了,爹爹也因此为证清白而一头撞死在大门之上。
亦或者不是孟家的账本,而是沈天泽当官以来所贪污的银子。
“关于布染阁的?”玉璇玑扫视了一眼大约宽三尺,长五尺的密闭空间,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叶忠摇了摇头,沉吟思量了片刻,便娓娓道来:“那账本记的纪元年,且交易流向都在江南。”
纪元年,江南,那她没猜错了,那些账本果然是当初孟家的。
“好一个沈天泽。”她咬牙切齿的冷笑道,眼底皆是浓稠的恨意。
叶忠突然觉得此刻的玉璇玑整个人浑身都散发一股骇人脾骨的戾气,加之此前的境况,倒是像极了地狱恶鬼一般叫人心生恐惧之意,他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
须臾便低语道:“接下来夫人有什么打算?”
“让人将这里封了,该开茶馆还是开茶馆。”她冷冷的落下一语,连她都未曾察觉自己言语之间极重的戾气,言罢,便大步流星的转身出了这密室。似乎不想在多呆一刻。
她就说沈天泽跟墨清澜怎会如此的狗急跳墙,原来这密室藏着这么一些东西,不过就算没有这些东西,迟早有一天,她也会要他们血债血偿。
再则,孟家已覆,这些账本也不那么重要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们送到地狱去,至于真相,迟早有大白的一天,她……等得起。
正巧的是玉璇玑方才出了布染阁,便碰上了阿寒。
“小玉姐。”阿寒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你这小子又偷溜出来!”她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打量了阿寒一眼,双手抱臂端着一阵教训人的架势。
数月未见,还别说阿寒这臭小子的个头都快跟上她了。照他这速度,她真是怀疑他是不是偷吃什么补药了。
阿寒心虚的挠了挠头,干笑道:“这不是为了见小玉姐吗?”
“少来,自己生*玩,还拨弄着往我身上推。”玉璇玑丝毫不留面子的戳穿了他。
阿寒窘迫的红了俊脸,无言以对之余,只得是干笑了两声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啧啧,你这臭小子还会害羞了?”玉璇玑瞧着他那躲闪的眼神,不禁笑着打趣道。
“你脸皮不是挺厚的吗?怎么还会害羞啊!”如意兴味十足的打量了阿寒一眼,故而捂嘴一笑道。
“去你的。”阿寒心中不茬,便冲如意横眉冷竖道。
如意冷哼了一声,更是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
“小玉姐,数月未见,我瞧着你这气色怎么有些差呢?”阿寒不以为然的扯了扯嘴角,须臾眸光便停驻在了玉璇玑的面色之上,说着两道眉毛不禁一皱。
“有吗?”她下意识的轻轻蹙眉。
“嗯,要不进屋我帮你把把脉?”阿寒肯定的点了点头。
常人自然看不出什么来,但阿寒对医术方面的敏感,还是不得不叫人信服的。
“无事,大抵是近来宫寒突发所致。”她不以为然的宽慰一笑,她瞧着阿寒这凝重的神色,倒像是她得了什么重病,随时要一命呜呼似的。
宫寒算是女子的私密问题了,可如今玉璇玑如此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倒是让阿寒猝不及防的怔了怔,不一会儿他便觉得那耳朵便热的一发不可收拾。
“待一会,我写个治宫……的方子,小玉姐可试一试。”
“嗯。”她瞧着阿寒那躲闪的眸光,心中了然的一笑了之,她这还没什么呢?这小子倒是先害羞起来了。
不过那个少年不得经历过这么一段情窦初开的年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