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破晓,漆黑的天际边已然呈现一片藏青色,整个九州大地仿似蒙上了一层浓稠的雾,久久化之不开,却又能拂手拨开。
行之久远的马车终于在玉府停了下来。
“娘亲。”玉婉柔神情激动的连忙唤道,若不是香儿拦着,恐怕她已经跑下台阶奔自马车而去了。她的娘亲总算回来了,接下来玉璇玑好好等着吧!
“二小姐。”刘嬷嬷欣慰万分的唤了一声,见玉婉柔颔首示意,不由笑了笑。
“柔儿。”孙氏迫不及待的拨开车帘,探头出来,望向台阶之上尚且神采不佳的玉婉柔,心里掠过一抹心疼。太后寿宴上的事,她听传信的奴才说过了。
什么凤凰临天图失窃,巧合备下惊鸿舞,这分明是玉璇玑跟玉婉音两个贱人联手设计了柔儿,偏偏柔儿心思单纯,这才上当受骗。他们害得柔儿如此惨淡,她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娘亲总算回来了。”玉婉柔言笑晏晏,长舒了一口气。
孙氏在刘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须臾便抬步上了台阶。
“柔儿消廋了不少。”孙氏万般心疼的摸了摸玉婉柔的尖下巴。
玉婉柔摇了摇头,正想说句窝心话时,却传来了一道非常不适宜的声音。
“二姐日日思念姨娘,乃至茶不思饭不想,自然是消廋了不少。”玉璇玑笑意盈盈的款款而来,须臾,扫视了一眼母女二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神情,便又不痛不痒的抿唇一勾嘴角:“不过妹妹也曾劝解二姐,姨娘这是为老夫人积德去了,犯不着如此亏待自己。”
贱人,她这分明是故意在戳她的痛脚。思及此,孙氏唯有暗自咬牙。
“那姨娘还得好好谢谢三丫头了?”
孙氏盯着她的眼眸,适时的蒙上了一层不深不浅的阴霾,她真是恨不得一手掐死玉璇玑这个贱人,将她的舌头割下来,她倒要看看她在怎么巧舌如簧?
“姨娘不必言谢,这都是璇玑的分内之事。”玉璇玑脸皮厚的笑意浅浅,她不是听不出孙氏的弦外之音,偏偏她故意装作听不懂,让孙氏这口气吐不出,咽不下,直卡在喉咙,气得是七窍生烟。
“对了,爹爹还在厅中等着姨娘呢!姨娘还是先进去吧!莫让爹爹久等了。”瞧着孙氏越发憋屈恶毒的神情,她笑的越发粲然。她就是故意来找孙氏的不爽快的。
话落,便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孙氏将那口恶气活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她以前可真是小瞧玉璇玑了,不过她以后会让这个贱人知道什么叫代价。
会见了玉卫国,跟温氏等人一阵寒暄之后,孙氏便回到了自个的云想院歇息。
“娘亲不在这几日,柔儿受苦了。”孙氏万般心疼的瞧着无精打采的玉婉柔。自太后寿宴之后玉婉柔的确是疲乏不已,玉璇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她高估了自己,亦是低估了玉璇玑。
玉婉柔眼睛一酸,眼泪莫名的便流了下来 ,满腹委屈难解。
“娘亲一定要为柔儿报仇。”她跪在孙氏的脚边,头轻轻的搁在孙氏的大腿之上,眼泪汪汪的直流,满腔的委屈似乎得到了宣泄点。这一幕可看的孙氏是挠心挠肺的疼。
“柔儿放心,这一次玉璇玑有的是苦果吃。”孙氏抬手一遍又一遍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老眼微微一眯,皆是精光乍现的算计,这一次 ,她一定不会让玉璇玑这贱人好过,把新仇旧恨都跟她一起算了。
与此同时,玉沁院。
正在穿针引线的玉璇玑不小心被针给刺到了指尖。望着冒血的指尖,玉璇玑眉尖一皱,难不成换了个身子,这穿针引线的手法倒还不行了?
“小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如意皱眉上前,半蹲在玉璇玑的身边,将纱布轻轻的压住了她冒血的指尖。
“难不成是预示我有血光之灾?”玉璇玑眉梢一挑,一贯的若有所思。孙氏回来了,明枪暗箭自然是防不胜防。
“呸呸呸,小姐这是说什么胡话呢?那有人不盼自己好的。”如意插起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嗔道。
“呵呵。”瞧着如意娇俏的模样,玉璇玑禁不住的莞尔一笑。
“对了,小姐,你绣这荷包来做什么?”如意突然兴致勃勃的望着玉璇玑,暧昧的神情仿似瞧出了玉璇玑的奸情一般。须臾,挑了挑眉,一脸恍然大悟的道:“小姐该不会是等着花灯节送给哪位公子吧!”
公子二字咬的极有味道,仿似特指一个人一般,如意以为玉璇玑这荷包是绣给墨楚烨的。
玉璇玑瞧着如意审视看穿的眼神,贯是笑而不语,随即便又拿起针线做起活来。她的确是做来送人的,至于是谁,不会是墨楚烨便对了。
“小姐,屋外有人求见。”李嬷嬷敛着头走了进来。
“谁?”玉璇玑放下手中的针线,眸光淡淡。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找她?
“听他说是布坊的掌柜,姓周。”李嬷嬷道。
“让他进来。”玉璇玑眉头一皱,冷声道,心下却不由疑惑,她不是让他们都去城郊的作坊学作一月吗?怎么回来了?
“是。”李嬷嬷退了出去。
次日,玉璇玑尚且睡得昏昏沉沉之时,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房门便被人慌慌张张的推开。
“小姐,小姐,不好了。”如意眉头紧皱,形色慌张的疾步走到床榻边。
“怎么回事?慢慢说。”玉璇玑语调淡淡,揉了揉泛酸的眼皮,须臾便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