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郭霓扣响了房门,带着吴教授与狗娃子进了客房,只见郑二爷与二祭司早已准备妥当,二人只是简单地吃了一小碗素汤面,便跟着出了老宅。
不一会,四人就到了村后的那一片竹林,吴教授一见到郑家祠堂顿时倍感震惊,连连称赞郑家祠堂是藏在深山里的闺秀。
祠堂修建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依石就势构思奇巧,俨然与青石浑为一体,在月色的陪衬下更加多了一份神秘的美感。
郑二爷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了厚厚的一摞冥币,看见吴教授还在瞅着祠堂愣愣的发呆,便笑道:“教授,你们这一趟不容易,能活着回来……就多住两天。”
吴教授道:“如果可能的话,是想多留两天,像这样保存完好的木构祠堂,真的是太少见了。”
郑二爷分别将冥币撒在青石的外围,歇了一会,又从怀里取出两粒丹丸和上竹节水,隔了一会,才让吴教授与狗娃子吞服。
二祭司撒完冥币回头走到狗娃子的面前,伸手试了试二人的鼻息,微微点头道:“你们吃的是‘胎息丹’到了地府,连鬼神都察觉不到你的呼吸,不过只有三天的时间。”
郑二爷勉强笑了笑:“记住,只有三天的时间……明天我们开始诵持还魂咒,如果三天内不归,我俩就得准备给你们烧点冥币了。”
狗娃子满不在乎地学着二祭司走路的模样,哼了一声道:“多大点事,我保证……三天内给你们捎点鬼货来。”
二祭司听得乐了:“鬼货?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干嘛不捎点军火?”
郑二爷听了狗娃子的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祭司在一旁围绕着青石,走出古怪的客家鬼步,一边吹奏起祭祀的竹笛,据说这喃嘟嗬苍凉的笛声可以召唤到远古的祖先。
忽然,竹林间刮起了一股莫名的旋风,突如其来旋风,将撒在青石上的冥币吹得齐刷刷的凌空旋转起来,象一群飞蝗呼呼啦啦地扑上二祭司的面颊。
二祭司打了个楞,手中的喃嘟嗬对准飞过来的冥币拨了打几下,揣入腰带,把身子朝旁稍侧,让过飞来的冥币,双脚轻轻点地,像只灵巧的雪豹闪在了一边。
跟在身后的吴教授躲避不及,手中的火把立刻被冥币打灭,狗娃子背对着这股狂风,火把也被吹得不停地摇摇欲灭。
这时,郑二爷的脚下迅速凝结起了一团奶状的白雾,快速地膨胀成一个巨大的人形,张开大口,如同一只巨大的口袋不断吸入风中的冥币,发出“……嘶啦……嘶啦!”的摩擦响声。
这团白雾越来越浓,眼看快把郑二爷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郑二爷略一迟疑从腰内摸出阴铃,却被身旁的二祭司朝后一扯,大步抢在了郑二爷的前面。
雾人吸收了大量的冥币,立刻裹成一个絮团,紧紧地将二祭司包围挤压,众人紧张之际,二祭司已经与白雾搅在了一起,红着眼大声喊道:“军爷……别傻楞着啊,要出人命了,快……快泼净水呀。”
“什么,什么净水?”狗娃子呆呆的一时没能听懂。
“就是你喝的竹节水,快泼啊……”
郑二爷心急火燎,被白雾隔在了另一头。
狗娃子顿时明白过来,慌乱中疾步上前,一抬手,将手里的竹筒狠狠地砸向了雾人,却马上被白雾吸了进去,三人顿时大惊失色,谁也没了主意。
“哈哈,军爷,砸得好!”
白雾中的二祭司一伸手接住了竹筒,“咕嘟嘟!”喝了一大口,心中默念咒语,对准雾人的心脏劈头喷了过去。
那白雾象是中了魔法,扭曲了几下便遁入了青石的缝隙,刚才还狂风大作,陡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古怪?老教授与狗娃子二人,被这蹊跷的场面弄得面面相觑。
二祭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剩下的净水,尽数洒入青石的缝隙中,这才与郑二爷道出了原委。
原来,是这里的青石在作怪,由于它长年受到郑家祠堂祖阴的影响,感得了一些地灵,多年前,见到郭霓与郑二爷来此玩耍,不甚喜爱郭霓的美貌便施放雾气,那知被郑二爷发现,咬破中指从雾中硬将郭霓夺了回去。
今夜,青石再次遇见郑二爷便又勾起了过去的心事,二祭司看得明白,用竹节净水破了这股子邪气。
狗娃子这才知道,二祭司的功力已经远超过郑家二爷,居然能善察人心,通晓过去,狗娃子是打心眼佩服,很不得立刻就想拜师学艺。
二祭司淡淡地看了狗娃子一眼,冷冰冰道:“军爷想拜师呀……好哇,那得……看你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狗娃子听了不以为然,拉住二祭司还要纠缠,二祭司却转身陪着郑二爷一起跨上祠堂前的石坎台阶,“咯吱!”一声推开木门进入了郑家祠堂。
郑家祠堂神龛的上方,悬挂着一盏紫釉长明灯,其暗淡的光芒散发出细微的油香味,若从大清乾隆计年,恐怕就这么一直燃烧了三百多年。
郑二爷走近神龛正了正衣襟,双膝跪拜先祖的牌位,敬完三柱香后,又试了一下吴教授的鼻息肯定道:“教授,药力已经发作了,记住!等会您和军爷一定要踩着冥币走,千万记住了……”
这时,悬挂在神龛上方的长明灯,突然火焰一阵跳跃,发出了一阵嗤嗤声,然后渐渐地变得明亮了起来,二祭司低声道:“二爷,时辰到了,请灯吧……”
“好,请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