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有人……”
芳盈轻轻捅了一下杨根宝,迅速将“掌心雷”瞄准对方,手心浸出了冷汗,这把短枪,是滨田教授庆祝她加入考古队时的防身礼物,枪管内还残留着一股火药味,正好可以借此壮胆。
杨根宝勾起手指,做了一个ok的手势,身体弯成个大骆驼,快速蹲了下来,朝前挪了挪,轻声道:“我看见了,是个军人。”
芳盈道:“这么晚了,哪里来的军人?”
贾皮猴战战兢兢道:“大,大个子,我们走吧,这房子不干净。”
三人疑虑重重,军人似乎发现了他们,后退一步,又停了下来。
杨根宝冲芳盈点点头,正待上前查看,诡异的军人却在屋里,“……啪……啪!”扣响了窗上的木栏。
“……谁?”
一阵沉默,紧张的空气在快速凝固,军人一动不动,与三人对峙。
“说话啊……”
对方依旧毫无反应。
三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心里扑通扑通的,血脉偾张,神经几乎要绷断了。
那个敲窗的军人,根本不爱搭理他们,或者是完全不把他们三人放在眼里,只是略微地停顿了一会,又摇了摇头,再次“……啪……啪!”地重新扣起了木栏。
这个军人想干什么,在这么深的夜里,一个人敲打窗户的木栏,难道会是……
芳盈想起了邻居阿婆,心里升起毛耸耸的感觉,翘起手电照向窗口,只见在昏暗的屋内,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位五官不全的军人,正来回不停地敲击着窗栏,声音很小,却敲得很坚定,似乎被困在了老屋之内,见到手电的亮光之后,陡然间停止了敲击。
贾皮猴哆哆嗦嗦地绕到了杨根宝的背后,再也不肯向前挪动半步,口中喃喃。
“大个子,我想起来了,这屋里住过一些川军……”
“住过川军?”
贾皮猴点点头:“可是,早走了,咋还有留下的?”
说完,够起脖子,搭个喇叭卷,扯起嗓子,朝屋里低声喊道:“……吕连长……吕连长!”
屋里的军人听见喊声,急忙晃了一下,竟然从手电的光亮中消失了。
我靠!真的有鬼?
杨根宝寒意顿生,抽出随身的杖箫,再次将手电照向那个军人,发现已经躲到了窗后。
心中犹豫了一下,推开贾皮猴,挥手示意芳盈暂时留在屋外,啪地熄灭手电,踮起脚尖顺着几颗低矮的爬地柏树,迅速摸到老屋的门前,也不搭话,猛地伸手一推,那扇破门竟“咯吱!”一声重重地倒向了一边,黑暗中,灰尘扑鼻。
芳盈跟了过来,突然打亮手电,从背后抢先一步闯进屋内,顿时,二人楞在门口,吃惊不小,这屋里面根本无人,房间收拾得非常立整,里面有个套间,一股馊馊的草席气味令人作呕。
人呢?
这军人怎么溜掉了?芳盈疑窦丛生。
这时,破门被人咔吧踩了一脚,贾皮猴战战兢兢地跟了进来。
杨根宝打着手电从偏房转了一圈,回到屋内,看见贾皮猴在身后磨磨唧唧的样子,没好气地笑了笑,拍了拍贾皮猴的肩膀,指了指墙壁上的偏门。
“猴子,这套间的后墙有个裂缝,正对着偏门,门上的焦痕被我们的手电一照,从刚才窗口的角度看,确实非常像一个士兵。”
贾皮猴哆嗦了一下,转身扶住门框,扒着焦痕端详一会,半晌回过味来,抠着门上诡谲的痕迹,朝裂开的墙壁一眼。
“大个子,简直太像了,不过,这门什么时候被烧成这样了?”
“对了,一定是那些川军干的。”
芳盈冷冷地哼了一声,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贾皮猴:“你还真能联系,我看,这间屋子是经常有人住才对。”
贾皮猴怔了一下:“这破屋子会有人住,这,这怎么可能呢?”
芳盈移动手电的光亮,直直地照在一处被大火烧过的焦痕上,门上的焦痕经人涂鸦过,古怪离奇,确实太像个带帽的军人,放下手电白了贾皮猴一眼。
“门上的焦痕,是被人刻意留下的。”
贾皮猴大吃一惊:“什么,是刻意留下的?”
杨根宝点点头:“嗯,是有意做成吕连长的影子?”
三人说话间,刚好一阵微风吹了进来,破裂的木门来回一阵摆动,发出“啪,啪!”地敲门声。
贾皮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声音,真的很像扣响了木栏,想不到居然会被一个影子骗了,讪讪地跟在后面自嘲道:“嗨,闹了半天,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我早说过,这破屋里住的丘八都走了。”
这间破落的老屋,肯定是经常有人光顾,屋角旮旯里用红砖支起了一张又旧又破的八仙桌,靠墙的地方,歪歪倒倒地摞了好些个木櫈,上方吊着一盏豁了口的破油灯,灯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隔壁的偏房也是空空荡荡的,地面稀稀拉拉地堆起了一垛蓬松酸臭的草席,被裂口处的凉风吹一吹,顿时散了一地。
贾皮猴动手掸落木凳上散落的草絮,坐在一个木凳道:“大妹子,你说的对,这里经常有一些东北过来的难民在此留宿,还住过一批川军,川军一走就又空了。”
贾皮猴见芳盈仍然对着门上的焦痕发愣,朝前凑了凑。
“大妹子,这些难民是被吓跑的,听说爱寡妇特别喜欢在后夜里整人……”
芳盈皱起眉头,一面动手清理起八仙桌,怼了贾皮猴一句:“猴子,你怎么这么熟悉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