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天上的月亮圆的出奇。
舞阳河畔不远处的一片乱葬岗上,两道黑影悉悉索索,隐没在那高高低低的坟堆之间。
高个瘦瘦的身子,满脸的胡渣,看不清面目;略矮一点的,好似一个冬瓜,跟着高个旁边,胖的出奇。
这高个名叫张如铁,因为长得一脸络腮胡,平日里,大家都叫他张大胡子。矮个子,名叫刘东,因为长的胖,所以大伙都叫他冬瓜。他俩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
这是他俩第一次出来倒斗。
这原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两个苦逼青年,却不得不做这有损阴德的勾当,从死人堆里夺食。张如铁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一边和冬瓜拿出身上带的家伙。
瑞士军刀,洛阳铲,糯米,黑驴蹄子,辰州符,小铁锹,什么都准备齐了。这时候,张如铁又垫了垫脚尖,努力向四周望了一望,确认无误后,开始示意刘冬瓜,开始倒斗。
张如铁靠爷爷传下来的《易经心注》估算出了大致有名器的墓穴,刘冬瓜拎着准备好的家伙包袱就跟了过来。
只见张如铁接过铁锹,就朝着那墓碑后面的夯土挖去,他照着书中所说的从墓穴的东南角开挖,刚过了没两分钟,挖出了一道口子。张如铁这时换了洛阳铲,朝那夯土深处挖去,不到一会儿,就觉得地下几米似有碰到坚硬的物体,他便将洛阳铲取出,想要仔细瞧那洛阳铲中带出来的泥土。
他将洛阳铲收在手中,身边的刘冬瓜赶紧抄起了家里带来的手电筒。这手电筒往那铲子中一照,张大胡子已是喜上心头,碍于这是在夜间盗墓,要换做是白天其他场合,他早要笑出几里开来。
这洛阳铲中所带的泥土是封严棺椁所用的泥土,上面有草木灰和人翻动过的痕迹。依照那草木灰变成一撮湿润泥土的成色来看,张大胡子断定出,这是一座明代后期的地主墓室,跟那暴露在外面的残缺不全的碑文比起来,这似乎更能说明这古墓的历史。
刘冬瓜这时看到张大胡子一脸喜色,便说了一句:“大胡子,这古墓里,应该有货吧!”
张大胡子仔细对照了泥土的成色,又仔细辨认了两次,才确认跟《易经心注》上说的如出一辙。这时,刘冬瓜要问自己这里面有没有宝贝,他倒是郁闷了。心中透过一丝不快,回道:“冬瓜兄,是你拉着我出来跟你一起盗墓的,我也是第一次盗墓,我哪里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宝贝,要想知道有没有,你倒是自己挖啊。”
听到张大胡子这么一句话后,刘冬瓜便不再问了,抡起铁锹就往下面挖。
张大胡子也拉起工兵铲,在不断朝外边挥舞着泥土。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得“噗……”的一声惊响,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张如铁明显感到自己腿脚在打着哆嗦,对面的刘冬瓜额头冒出一身冷汗,惊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月色依旧,先前的声音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是什么声音?”刘冬瓜小声道。
张如铁摸了摸身边的黑驴蹄子,手中又抓了一捧黑糯米,心中已是安静了几分,故作镇定的回道:“没事,没事,兴许是我们动作太大,惊动了旁边夜宿的飞鸟了吧!”
张如铁本来是想安慰冬瓜,没想到他这一句,直接将他惊得坐在了地上。这乱葬岗,怎么会有飞鸟?
刘东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张如铁把手中的糯米捏着,似乎紧紧抓住了救命稻草,一面向四周看去。
两人扫视了一周,发现,仍旧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张如铁便把糯米放回自己的上衣兜里,重新挥动起工兵铲来。冬瓜看到张如铁已经开始干起活来,觉得自己是有点草木皆兵了,也拿起了铁锹,继续挖了起来。
两人挖的坑越来越深,越来越宽。由于是在地面上,不到一会儿,一面整齐的青石面板便露了出来。
两人同时感到兴奋,仿佛眼前已堆满了金山银山。
张如铁从兜中取出平时堂叔给自己用不着的辰州符,紧接着,又掏出了准备好的探阴爪,黑驴蹄子。在确认无误后,张如铁准备打开那块青石板。
以防万一,张如铁在青石板上撒了一把糯米,再三确认没有任何响动后。张如铁拿着探阴爪,刘冬瓜拿着工兵铲,就准备翻开了石板。
这时,天上的月亮更加的圆了,打在两人的脸上,都是异常的发白。
“不对,”张如铁好像想起了什么,忙一边说出口中两字一边止住刘冬瓜似要撬开的青石板道。
刘冬瓜愣了一下,没明白怎么回事,忙问道:“又怎么了,大胡子,又没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张如铁谨慎的再观察了下周围,又抬头看了看圆光,对着刘东就是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八月十五,你问这个做什么?”刘东看到张张如铁疑神疑鬼,不情愿回道。
张如铁听到这句,拉住刘东就向外奔了两步。走到几米外的地方,才停下来对刘东说:“冬瓜,我们可能惹上麻烦了。”
刘东看着张如铁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一沉,问道:“没什么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告诉我啊。”
张如铁一边紧紧盯着那青石板,一边看了看手中的表回道:“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如果,我们刚刚继续往下开棺。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打开石板到揭开里面那层棺椁,正好赶上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