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一路不敢言语,直到彻底散去,临近京城各府地住处的时候,大多数人才敢与身边的一些亲信交谈起来。在真正的私会之地,同僚之间才开始议论起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来,毕竟在公开场合三品以上的重臣交头接耳,这多少是忌讳也多少有些不雅。
“存梅兄,不知对今天朝上的事有可有什么看法?”同是大学士的礼部尚书黄立极向内阁首辅们询问道。
此时的内阁首辅施凤来字羽王,字很有冒昧之嫌,因此其他人多以勉强还算像样的号相称呼。这个万历三十五年的廷试一甲榜眼不像其他那些榜眼状元探花一类人物一样多是一些政治上不太成熟未必委以大任,十有七八籍籍无名的人物,一向以圆滑而且聪慧著称。似然此时已经年过花甲,可是说起话来的时候多少还是有几分年轻人一般的风度,并不喜欢如同这个时代下到黎民百姓中的长辈,上到朝堂高官一般一副老谋深算郑重其事的样子。
“圣上乃练兵奇才,竟然率领募集不过半月有余的新军击溃几倍兵力的五军营大军,当然正在意气风发之时,有这种表现也算是正常的。没有在朝堂上调整任何人事,没有因为阉党谋反之事调整我们这些当朝重臣,就说明皇上对我们还是信任的。。。只是,为何明日早朝要改在午时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捉摸。算了,中五第,还是准备明天的奏章吧,圣上看起来铁了心暂时不愿意回宫。但宫中之人抚恤安排,御马监新营修葺等种种奏折还要探探圣上的口风为好。。。”
此时的萧轩当然并没有如很多人所想的那样那样在朝会之后就赶着去军营。实际上,当自己亲自指挥五百人负责相当于清朝一个营或者宋朝时一个指挥的人马的时候,那确实一言一行都要考虑到影响与表率,本质上是个校尉。打个比方的话,更类似身有教学任务的年级组长。可是当负责几千人,相当于古罗马时代的军团长又或者明代参将的时候,可以如同校长一样空出来的时间就很多了。因为只要不是彻底的甩手掌柜或者放羊,很多训练都可以安排给下面的人去做。旧时军营里没有严格的训练管理易出事端,可是现在营中的少年们也都开始知道:越是圣上不在的时候就越无法闲下来。训练任务不仅安排的很紧,而且往往是那种用白蜡杆单体弓练开弓臂力或者长矛阵训练之类十分让人疲劳的训练。比较轻闲的文化学习或者火器训练之类的事,可绝不会放在圣上出营的时候。
此时的萧轩也的确不在营中,而是亲自跟随者王承恩还有一些亲信太监组成的队伍来到了在几天前的炮击当中似乎显得有些残破的后宫之中。此时候为了方便以并不算多的可靠人手控制宫内剩下的人,因此很多宫女都被转移到了比较靠近御马监的宁寿宫皇极店一带。还有一些周玉凤、田秀英、袁贵妃相关的亲信宫女还有一些信王府旧臣家将此时也早已转移到了御马监老营一带。
西北方向的后宫一带只有少数御马监太监负责,防备并不是特别严密,因此也显得空空荡荡。
“圣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里还是有些太不安全了。如果圣上想要宠幸前朝留在宫中的后妃又害怕闲话。寻建一处保密稳妥的地方,或者将这诸宫中的人集中到乾清宫中更稳妥的看管起来或许更。。。”
萧轩思索片刻之后还是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穿越者,一个很可能在以后亲征并且经历刀兵之险的人,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四平八稳。不可冒的风险不能冒,然而经过亲信太监们检查的这些地方暂时还是可以不必太过计较的。
此时宫中并没有一个挂着冷宫匾牌的固定冷宫之处,按照万历以来的惯例,失宠的嫔妃多在景阳宫中,可此时宫中却已经有了相当于冷宫的地方。
经历了几天前宫中那场恐怖的炮击血战之后,原本因为靠拢魏忠贤客印月等人而处于危险地位的宫中不少女子就更是惶惶不可终日。然而当见到一名似乎是身份不低的人物能够无视宫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的时候,很多女人的心中都重新燃起一份希望。
“姐姐你看:那个人。。。那个人好像不是太监的装束,而且似乎。。。似乎有胡子。。。”
“是啊,什么男人能够。。。啊!不!快告诉主子!可能。。。可能是圣上来了。。。”
“什么?圣上怎么可能可能独自一人来这里!”
“快去啊。。。”
宫女们在低低的议论声之后有人赶紧回禀,也有人在萧轩走的近了一些的时候恭敬的低头问安。因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是皇帝,倒也没有人在此时此刻冒失的僭越。
宫中的女主绝没有想到那个刚刚登基的天子可能来这种地方,万念俱灰的情况下陡然而来的兴奋让城府颇深的她也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兴奋的笑了起来。随后才想到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并尽其所能打扮自己。
然而萧轩却没有给宫中的那个女子这样的时间:“大人是。。。”
“什么大人,朕就是当今天子。你可以庆幸遇到的是朕,而不是另外一个正经的新皇,否则你可有很大的概率命不久矣哦”萧轩的话语并不是很严肃。这似乎更让宫中的这名女子想到了什么。她似然没有亲眼见过萧轩,也就是过去的信王,可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当然也能够了解到此时此刻应当没有什么人敢假冒天子的,尽管这有些太不可思议的。
此时